「櫃台下面還有兩壇子果子酒,你們搬回去吧!」謝坤揮揮手。
兩個伙計先把大門的門板上好了,這才提了酒,揣著紅包樂顛顛地從後門出去了。
掩上了後門,謝坤嘆了一口氣。撫了撫胸,平息了一下自己的氣息。看起來王一琨這王八蛋雖然跑了,但還沒有喪心病狂到出賣昔日的伙伴,這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但願這個王八蛋早就跑出去十萬八千里了,這樣一來,他們也就安全了。
篤篤,篤篤篤。後門突然響起了輕微的有節奏的敲門聲,謝坤一怔,遲疑了片刻之後,終於還是拉開了後門。
一個戴著斗篷的人出現在了他的眼前,在那人的身後,還影影綽綽地有幾個身影。
「誰?」
來人拉下了蒙臉的圍巾,看到那些臉,謝坤幾乎驚叫出聲,對方反應卻是更快,一把便捂住了他的嘴巴,人也隨著跨了進來。
「謝坤,好外不見了!」
隨著來人全都進入到了院子里,來人這才松開了手,微笑著道。
「高將軍!」謝坤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剛剛一見之下,血氣直沖腦袋,他是真的險些昏過去了。
高象長,他當然是認識的。而且終生難忘,因為對方的那張臉,實在是讓人只要見過一面,就很難忘記。
「進去說吧!」高象升擺了擺手。
謝坤連連點頭,眼見著跟著高象升來的幾個人幽靈一般的消失在院子里,他倒也是見怪不怪,徑直引著高象升進了屋子。
從一個小櫃子里摸出一小壇酒,倒了一杯遞給高象升。
「滿堂醉,十年的老酒,喝一杯,去去寒!」
高象升接過酒來,一飲而盡,笑道:「這段時間,很難熬吧?」
謝坤眼睛一酸,險些掉下淚來。
「是,很難熬。上頭又沒有下命令撤退,我們真正的是度日如年!」
「做得很不錯,雖然度日如年,但有價值的情報還是在源源不斷地送出去,為朝廷最後的決擇還是起到了不少的作用的!」高象升道:「過段時間,你們就會得到晉升的。」
拖過椅子請高象升坐了下來,謝坤道:「嶺南出了這么大的亂子,我們不受牽連就算是好的了,還說什么晉升不晉升的話,高將軍,如果可以,我想到北方去!我實在是擔驚受怕夠了,我自己倒也不說,關鍵是老婆孩子一大家子呢!」
高象升沉默了片刻:「你們的難處我都知道,但眼下,你卻是離不開的,王一琨失蹤後,你是最熟悉這片地方的人了,所以,你需要堅守,而你的家人也不能離開,一旦離開,就會惹人注目了。」
謝坤哀聲嘆氣地坐了下來,只是喝著悶酒。
「我調回長安了!」高象升慢慢地品著酒,道:「接替了田波的位置。」
謝坤眼睛一亮,這才明白為什么高象升說他可以晉升職位了,敢情眼前這位,如今已經是情報委員會的二把手了。
「哪您,怎么還冒險到這里來?」
「在我上任之前,我要把王一琨找出來。」高象升冷哼了一聲。「王一琨也好,你也好,都是我過去的老底子,他這一次,讓我丟盡了臉面,不清理門戶,我有什么臉面回長安?」
「他失蹤了,嶺南地面之上,我想盡了辦法,也找不到他。」謝坤搖頭道:「您也知道,這條線上的人都瘋了似的在找他,此人不死,大家都落不了心。」
「你說他不在廣州了,那他肯定就不在了。」高象升沉吟道:「那他就只有一個地方可去了。福建,漳州。」
「漳州那邊也找了,沒有找到!」謝坤搖頭道。
「肯定在哪里!」高象升道:「你對廣州和他都太熟悉了,他不敢呆在這里,但漳州那邊,熟悉他的人就少了,以他的能力,想要隱藏身份太簡單了,指不定他幾年之前就開始在准備這個新身份了。只有那里,他才有機會逃出去。」
「逃亡海外?」謝坤一驚。
「他知道,南方遲早是我們的囊中之物,所以他想要活命,只有逃亡海外。」高象升冷冷地道。「接下來,利用你的網絡,好好地查一查漳州那邊的商會,特別是與海運有關的商會!」
「王一琨不可能公開露面的。」
「如果他改變了外形呢?」高象升反問道:「如果他本就准備了一個新身份,而且外貌形象方面有了極大的改變呢?」
「這怎么可能?」
「這有可能,因為很早以前,我就遇到過這樣的人!」高象升道。「半個月的時間,夠了吧?這半個月,我先在廣州將這邊的事情捋一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