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思右想,自己對李泌一向是恭敬有加啊!
大哥可以惹,因為大哥只講道理,君子動口不動手。
大嫂卻是惹不得,因為這位大嫂一言不合,就是拳腳交加。
這是在這位大嫂嫁進曹家之後,他用無數頓毒打換來的教訓。關鍵是,自己挨了大嫂的毒打,還沒有人敢為自己出頭。便是向母親王氏哭訴也不起任何作用。
理由當然很多,大嫂是你為好啊!
大嫂來頭多硬啊!
誰讓你不務正業呢!
一發現李泌這個架式是准備打麻煩的,曹暻的腳頭便不由得有些發軟,心道今日是高興得過了頭了,怎么跟著這個母老虎來到了她的地盤之上,真有什么事,連個報信兒的人都沒有。
「大嫂,右千牛衛......」曹暻陪笑著開口。
「閉嘴!」李泌走到客廳門前,轟地一聲關上了房門,讓曹暻眼皮子一陣亂跳,便連木訥的曹璋也察覺到事情不對了,有些意外地看著李泌。
「二弟又做錯了什么事了?」他問李泌。
「相公,你可能不知道,咱們的這位好二弟,還是大唐最大的奴隸販子吧!」李泌咬牙切齒地道。
「什么?」曹璋瞠目結舌。「奴隸販子?」
「咱們這位好二弟,這幾年來,最賺錢的生意,就是販賣奴隸,經他手販入我大唐的奴隸,幾乎占了總數的一半以上。」李泌咬牙切齒地道。「二弟,這等骯臟的生意兒,你居然也敢做?」
看著李泌曹璋,曹暻舔了舔嘴唇,道:「大嫂,生意沒有骯臟和干凈之分,只有賺錢和不賺錢之分,再說了,咱們大唐只有不許唐人為奴的法令,可沒有不許役使這些外族奴隸的法令。這可是一門一本萬利的生意,一個相貌皎好的外族女子,在我們大唐能賣出上百元甚至上千元的高價,而把她們弄進來,只不過花費幾元而已。這幾年歐羅巴那邊戰火連天,交戰雙方都擄掠對方的子民發賣,以湊夠軍費,價格極其的低廉。這樣的生意,我不做,其它他照樣會做。」
「那你知道,這門生意,陛下深惡痛絕嗎?」李泌冷冷地丟下一句話。
曹暻一驚。
「今天陛下召我,吳進,高象升入宮,談的就是這件事情。朝廷馬上要出台法令禁絕奴隸貿易,你明天急著去海興,便是去完成這一次的奴隸交易的是吧?我告訴你,在正式法令沒有出台之前,所有的奴隸販子,會被以謀逆造反的名義逮捕下牢,你准備去海興大牢里呆上一呆嗎?」李泌道。
曹暻瞪大了眼睛,嘴巴張得能塞進去一個鵝蛋。
「大嫂,這些事情,我都沒有直接出面的。」他結結巴巴地道。
「你以為你瞞得過誰?」李泌轉身走進內屋,拿出高象升給她的那一疊厚厚的卷宗,從里面抽出了一部分,狠狠地甩在了曹暻的臉上:「我讓你瞧瞧什么是國家的力量。你什么時候出發,落腳在哪里,與那些人談過話,每一次交易的數量,金額,全都被人調查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曹暻有些忙亂地撿起地上的一些卷宗,只看了幾頁,便破口大罵起來:「高象升這個狗日的,我跟你沒完。」
李泌冷冷地盯著他。
「在高象升的眼里,你算什么?」
曹暻咽了一口唾沫,有些艱難地道:「大嫂,既然陛下不喜歡,我不做就是了,高象升不是把這些東西給了你了嗎?這就是不追究的意思了,我馬上去海興,把這件事情處理完畢後,再也不沾手這些事情了。」
李泌冷笑:「你想得輕巧。高象升是給了我和你大哥面子,把這些東西給了我,但你以為,陛下那里會沒有嗎?他給我這些東西,是讓我了結手尾。想要了解這件事情,決定權在陛下哪里。」
「大嫂,這不是有你嗎?」曹暻陪笑著道:「陛下肯定會給你面子的不是嗎?」
李泌嘆了一口氣:「曹暻,陛下給不給我面子那得兩說。重要的是這件事情我們怎么做。陛下對奴隸販賣的態度異常堅決,你通過這門生意賺來的這些錢是留不得的,明天,你以曹氏商貿得名義,將這些錢一文不留地全都捐給皇後娘娘的慈善總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