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蓑煙雨,青苔滴水柳樹寒。
窗戶紙破洞漏風,潮濕水汽吹進屋被褥冰涼,家徒四壁窮苦,破舊床榻之上枯瘦老人咳嗽不停,廚房有一年輕人熬葯,雨天潮氣重煙不上升,用蒲扇煽風滿屋子濃煙嗆得難受。
木門從外推開,背葯箱郎中匆匆進屋。
年輕人扔掉蒲扇過來引著郎中去里屋,邊走邊說。
「牛叔……我爹從早上咳到現在……求求你想想辦法……」
「我盡力……」
牛老郎中抹去額頭雨水省得著涼,就著窗外亮光一看,董老漢面容苦悶時有鼾聲,呼吸困難,脈搏減弱,皮肉觸之微涼,看樣子董老漢這是快到時候了,葯石無醫。
招呼董姓年輕人去外屋。
「董永,你爹可能快不行了,准備准備後事吧。」
年輕人頓時慌神。
「牛叔……求求你救救我爹……求求您開葯吧……」
「唉~」
郎中離去,涼涼細雨話不盡人間悲苦。
中午。
鎮中鄉民聽見董家破院傳出哀哭,感嘆窮苦人家日子不好過,老人撒手西去,家徒四壁哪來的喪葬費,當地風俗相當繁瑣拖垮不知多少生人。
午後雨停,董永拖著床板來到官道旁,鋪蓋草席。
賣身葬父……
迫不得已被逼無奈,風俗如此,若是用草席拖去鎮外埋葬會被人指責不敬父,沒人在乎是否貧窮無銀,只會說你對不起老人,更何況董永也不願父親無薄棺棲身,走投無路之下只能賣身葬父。
董永,西溪鎮人,父亡,貧無以葬,從人貸錢以身作佣。
山下細雨山上晴天。
七仙女沐浴後特意來人間玩耍,下山直奔西溪鎮,紫衣仙女總覺得那里有命中注定在等待自己,感覺很奇妙……
特意使用幻術變成過路人模樣,走過溪水石拱橋,來到山清水秀西溪鎮。
「咦?那是在作甚?」
綠衣仙女看見路邊有人聚集,七仙女好奇上前。
「賣身葬父……好慘吶。」
紫衣目光落在跪地年輕人身上,很年輕,雖家貧衣物洗得干凈利索,五官輪廓分明而深邃,眼中哀傷瞬間刺痛無憂無慮的紫衣,瑤池安逸,從未見過這等傷心欲絕悲痛,原來,人間與書里寫的不一樣。
「紫衣~快走啦,我們去鎮里看看~」
「哎,就來~」
紫衣仙子三步一回頭,牢牢記住了那個賣身葬父身影……
鎮里裴姓富人見其仁孝便出資作為喪葬費,董永感激不盡磕頭致謝,或許,這時候的董永唯一能拿的出來的僅有尊嚴而已,裴姓富人不急還錢,鄉鄰稱善人。
父親下葬後,董永去鎮里大院找到裴姓富人。
「裴叔,大恩無以為報,我願在您家做工還錢。」
富善人擺擺手。
「董家小子不急還錢,先在家守孝要緊待守孝期滿再說,鄉里鄉親都不是外人我也不收你利息,唉~人死不能復生,看開些。」
「謝謝裴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