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花朱漆大門被重重推開。
匆匆趕路的女子懷抱靛藍紙傘跌跌撞撞奔向卧室,雨方停,屋檐滴水恰巧點落臉頰,認不清淚水還是雨水,腳步踉蹌。
腳踩裙子跌倒,雙臂護住紙傘不損分毫,顧不得泥濘爬起繼續跑。
哐當一聲撞開房門,推開仆人丫鬟來到床前。
突然。
抱得緊緊的紙傘滑出臂彎,唰的一聲撐開,藍色紙傘錦綉花開,面色蒼白嘴唇干裂的重病讀書人感受到溫暖陽光照在身,迷迷糊糊睜眼,看見紙傘浮空徐徐旋轉不似人間,灑下熒光驅散穢氣病痛……
女子噗通一聲跪地,壓抑了許久的哭聲撕心裂肺。
那縹緲一絲希望成真了。
鏤空雕花奢貴窗桕斜照斑斑點點金色光線,紙傘懸空輕旋,為這一家帶來團圓安康,術法正途,如此才是身具修為者該做的。
憔悴男子肉眼可見逐漸恢復。
「咳咳,活著真好……」
……
白雨珺隨性舉起酒壇。
喉嚨咕嘟嘟暢快豪飲打濕衣領,非高度數烈酒,隔壁鋪子買來的低度數果子酒而已,喝著香甜醇厚不上頭,但容易俏臉紅撲撲。
猴子愛喝,原本紅臉更加紅。
暢飲半壇果子酒只覺渾身舒爽輕快,懶得搭理面前那人嘰嘰喳喳廢話。
眯眯眼掏耳朵,最近總是將長耳朵蜷縮很不舒適,也許,是時候給自己放放假恢復本來舉世無雙樣貌了。
自顧自喝兩口,舉起酒壇子靠近眼前往里瞄。
「咦?酒喝光了~」
從酒壇內往圓形壇口就見一只丹鳳眼瞄來瞄去,似乎不甘心花錢買來的酒幾口喝光,對於龍來說,酒壇太小太小,還沒咂出味兒便見底兒。
對面,絮絮叨叨半天的錦服男子大怒。
「你這妖女甚是囂張!本王與你說話居然視而不見!你可知曉這皇朝都城之內有欽天監專職誅殺作祟妖邪!」
聞言,某白抬起眼皮看了看周圍隱藏的那些修士。
「當然知曉嘍,不過嘛,你也說了專職誅殺作祟妖邪,我做買賣公平交易從不曾欺詐強賣,按時交稅甚至保護費,你說我作祟?」
說到這里特意微笑盯著錦服微胖王爺,面露嘲諷繼續說道。
「呵呵~可否告知何處作祟,好讓欽天監明明白白~」
「你……」
王爺怒火攻心恨不得將眼前人挫骨揚灰。
周圍那些聽聞消息趕來的欽天監修士皺眉,事兒不好辦,對方並未害人也無作祟把柄沒理由動手,憑王府一方指責其為妖邪並不能定義真的是妖怪,唯一能確定的是那個呼呼大睡男孩乃妖獸,級別很高那種。
退一步講,就算妖獸進城也不好拔刀相見,何況今天的事兒到底誰作祟還有待商榷。
沒辦法,天庭那么多妖獸任職,說不定巡天仙將就是個妖仙呢。
「你誆騙至寶戲弄凡人!」
瞬間,在場諸人雙眼放光,至寶二字吸引人。
白雨珺露虎牙微笑。
「我與人做買賣干你何事,你爹知不知道你廢話這么多,再說了,你在我面前呼呼喝喝真以為本神是泥捏不成?」
呼啦啦……
聽到神字瞬間驚得所有人後退數步!
之前未曾買傘的老頭面色難看低頭往後縮,努力降低存在感,沒啥修為的王爺面色一陣紅一陣白,欽天監更是頭痛不已。
放下酒壇不屑的看了眼所謂王爺,毫無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