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凜冽清朗的聲音響起。
唐鋒猛地抬起了頭,看向那個紅衣如火,恣意風流的少年。
少年提著酒壺,滿身的酒氣,她微抬起下頜,咧開嘴一笑,便露出了潔白的牙,笑得森然邪佞!
唐鋒的心臟咯噔一跳,仿佛瞬息間就已跌落了萬丈低谷。
他警惕地看著少年,如蟄伏的豹子般,咬緊了牙。
「夜無痕,我武道任職之事,你無權插手。」唐鋒說道。
「我乃武道元師,怎么不能插手?」輕歌張揚如火,囂張至極。
今日,她還偏要插手了。
「無痕老弟,你只是個精神元師,開導地牢囚徒的,沒法插手武道門主任職一事。」羅城連忙解釋道。
陸文山也說:「賢弟,羅宗師所言極是,你沒法插手的。」
輕歌:「……」
所以,這精神元師,有個屁用?
突地,輕歌用胳膊肘撞了撞裴越,裴越茫然地望著她,捧著酒壺,有種呆呆的感覺。
輕歌干咳了一聲,湊近幾分,壓低聲音說:「裴兄,幫個忙,那唐鋒老賊與我不共戴天,別讓他得逞。」
裴越恍然大悟,竟是再湊近了些,輕聲問:「他搶了你的妻子嗎?」
輕歌:「……」就這腦回路,當初是怎么成為武皇徒兒的?
見輕歌不回話,裴越便默認了這所謂的事實。
「請沈公子立唐宗師為門主!」
「既是如此,那便讓唐宗師,暫為唐門的門主吧。」沈清蕭徐徐說道。
「且慢——」
忽而,裴越抬眸望向沈清蕭。
沈清蕭問:「裴公子,可有事?」
「唐鋒不可成為唐門主。」裴越道。
眾人愣住。
裴越竟還會管這事?
「敢問裴公子,我為何不能成為門主?」唐鋒焦急萬分。
他已經迫不及待了。
畢竟,如今的他距離門主的位置,只有一步之遙。
那可是他心心念念,夢寐以求的寶座啊!
唐鋒的眼睛,是鮮血淋漓的紅。
恐怖,可怕。
裴越卻像是遺世獨立的謫仙,清雅貴氣,溫潤如玉,還有幾分對於世事茫然的呆。
「他為人不行。」裴越理直氣壯地說。
竟然搶走葉兄的妻子,太壞。
他失去過愛人,太理解這種滋味了。
「敢問裴公子,唐某為人,哪里不行?」唐鋒問道。
裴越看了眼輕歌,再望向唐鋒,正兒八經地搖搖頭,說:「那不能告訴你。」
當眾說出此事,會讓夜兄難過的吧。
在裴越的眼里,夜兄是個很好的人。
唐鋒看著理直氣壯的裴越,有種靈魂抽搐的感覺。
「裴公子,你不說出唐某為人不行之事,便不能阻止唐某成為唐門的門主。」唐鋒說道。
裴越皺眉:「不能阻止嗎?」
他低著頭,沉思了良久。
突地,發出了輕輕的笑聲。
「我若說一句,你不能成為唐門主,誰會,阻之呢?」裴越輕聲問道。那輕飄飄,淺悠悠的聲音,落入唐鋒和眾人的雙耳,竟有猛地一顫的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