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陵鱈解下披在身上綉著龍鳳呈祥圖案的披風,蓋在輕歌身上,「別動怒,我會難受。」
輕歌詫然。
東陵鱈直直的看著她,眼神干凈不惹塵埃。
「梅卿塵,無心為了什么來,你比誰都要清楚。」焚缺如是道:「這件事,你不能插手。」
「難道要我眼睜睜的看著無心死?」
梅卿塵淡淡的瞥了眼焚缺,而後轉眸朝輕歌看去,看見輕歌身側的東陵鱈,眸中閃過一道寒光。
曾抵死纏綿之人,而今爭鋒相對。
仇恨的種子不知不覺生根發芽,背道而馳的兩人隔著血海深仇。
嘭!
強大的精神之力鋪天蓋地包圍那雪白的鶴,猶如鋒刃般竟是將白鶴給廝殺得滿身血。
梅卿塵、藍蕪以及那叫做無心的女子朝下摔去,梅卿塵下意識的摟著藍蕪,安穩落地,蘭無心則摔在地上奄奄一息氣若游絲。
輕歌訥訥的看著東陵鱈。
適才那精神之力,不是她釋放的,在場的精神師,除了她,東陵鱈便是唯一。
而她能感受到,東陵鱈在精神師這一領域,要比她強大許多。
東陵鱈的手,忽然放在輕歌左心房上,輕歌身體陡然爆發出強烈的煞氣,耳邊卻是響起了如春風拂過般的清冽之聲,「疼嗎?」
心,一瞬便軟了。
輕歌面容倨傲冷靜,「還好。」
唯有當著那個邪魅妖冶的男人面,她才會哭的跟死了爹娘似得,才會一把鼻涕的說可疼兒。
東陵鱈溫婉一笑,朝梅卿塵走去,拱起雙手,尊敬的道:「許久不見,梅公子還是一如從前,衣冠禽獸。」
梅卿塵:「……」
藍蕪松開了梅卿塵的手臂,想要朝輕歌走去,梅卿塵拉住藍蕪手腕,皺眉,道:「不要過去,會有危險。」
聽見這番話,輕歌眼底的寒意越發濃郁。
原來,在梅卿塵的心里,她儼然是個殺人魔。
所以,他就能在她身上肆無忌憚?
藍蕪回頭,撫了撫梅卿塵的手背,「阿塵,夜姑娘是個好人。」
言罷,脫開了梅卿塵的手,朝輕歌走來。
走在輕歌面前,藍蕪笑意盈盈,道:「無心是我的妹妹,興許她做錯了什么事,希望姑娘能原諒她,如今她遍體鱗傷,也遭受到了該有的懲罰,就饒她一命吧,姑娘好人會有好報的。」
「我不是好人,不會有好報,滾吧。」輕歌冷酷的道。
她恨梅卿塵,但她不恨藍蕪,所有的錯,都是梅卿塵一人的。
可,如今,藍蕪站在正義的一面,跟她說這一番話,豈不是狐假虎威?
是,蘭無心的確受了傷。
就算她能原諒蘭無心,那么,劉虎、白鴻海二位上將的屍體呢?
死去的屠殺軍呢?
何況,若她沒有天雷劫助威,此時此刻,她的爺爺,那個老人,就被這女人給扒了衣服,受奇恥大辱,怎能忍?
不!她忍不了。
哪怕傾盡一切,她也會殺了這個人,為死去的英魂陪葬。
藍蕪握住了輕歌的手,軟軟的道:「夜姑娘,若你氣不順,我可以替無心受罪。」
許是無意,藍蕪碰觸到了輕歌手背深可見骨的傷口,疼痛欲絕。
輕歌下意識手一揮,忽略了藍蕪的軟弱不堪,將藍蕪甩在地上,撂下一句話,「我要她的命,若藍姑娘願意的話,死在我面前,為我屠殺軍將士陪葬,我夜輕歌既往不咎!」
既然她說要代替受罪,輕歌又怎會客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