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凰不再說話,眼神復雜了幾分。
對於殷涼剎,他是有些寵溺的,自然不希望一個女兒家打打殺殺,須知,上戰場,一個不小心腦袋就掉了。
並不是每個人都叫夜輕歌,有她那樣的膽識和氣魄。
大寶殿內,又沉寂了許久。
終於,輕歌嘴角溢出一縷輕笑。
這笑聲,逐漸擴大,許久,她斂起笑,目光慵懶,道:「好,很好,這才是我北月國公主該有的風范,朝陽,准備後,後日凌晨出發,前往玄月關。」
殷涼剎笑了。
輕歌起身,走上前,站在殷涼剎面前,伸出雙手,動作輕柔地把殷涼剎給托了起來。
「心願達成,朝陽這就告退,不給諸位造成困擾。」殷涼剎行了個禮,歡天喜地的走了出去。
出門後,在長長的宮道上,遇見了迎面走來的梁浮、北鷹二人。
北鷹依舊頂著一張丑陋不堪的臉,但那冰冷鐵血的氣勢,好似讓人靈魂猛然顫抖。
她與梁浮並肩而走,相敬如賓。
看見殷涼剎時,兩人都有些訝異。
「朝陽公主——」二人行了個禮。
「二位是北月的大功臣,不必客氣。」殷涼剎道:「夜深露重,梁將軍和鷹姑娘不要著涼了才好。」
「謝公主關心。」梁浮道。
殷涼剎面不改色,黑夜里,眸光挑動了下,「府中還有事,本宮先行一步。」
說著,殷涼剎快步朝宮門的方向走去。
她虛眯起雙眼,抬起手,捂著胸口,至少,不那么痛了,只是有些悶罷了。
不過是個手都沒牽過的愛情,隨風飄逝也好。
殷涼剎走後,梁浮回頭看去,輕輕嘆了口氣。
北鷹道:「朝陽公主是個不錯的人。」
「的確,她雖然性子急了些,脾氣也火爆,但到底,心思純良,不壞。」梁浮說。
北鷹笑了笑,「希望這件事對她影響不大,否則你我寢食難安。」
梁浮復雜的看著北鷹慘不忍睹的臉,他伸出手,撫摸著臉上蝤蠐溝壑般的痕跡,異常心疼,輕聲道:「我曾是游手好閑的紈絝公子,流連於各種花月場所,後來因說四國王的壞話,被隔壁雅房的朝陽聽見,也被她打了一頓,三個月都下不了床呢。
起初,我厭惡她,認為女子應當蕙質蘭心,大家閨秀,她粗魯的言行舉止,有辱公主的身份。」
太息一聲,梁浮喃喃著,「然而,我迷戀上了這樣不堪的她,她罵人時挑起的眉,揍人時凶狠的眼神,甚至威脅別人時握起的拳頭,那樣鮮活,讓人挪不開眼,之後,我認真看書,習武,修煉,我想去成就一番大事業,再以十里紅妝去娶她。」
「臨走前,我翻了夜府的牆,想去抱她,被她打了一鞭,就是這道鞭痕。」
梁浮淺笑,抬起手,指著臉上的一道深切痕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