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是還想說些什么。
如鯁,在喉,千萬言語,一句也說不出來。
輕歌愣住,望著安溯游,眨了眨眼,似有些不知所措,雲里霧里,片刻,輕歌哈哈大笑,淚水似乎都要笑出來。
「安院長,你也配說這話?我不死在你的手里,已經是慶幸了。」輕歌眉眼凌厲,言辭犀利,「別拿著假仁假義當道德,虛偽的話也不必說了,安院長,告辭,後會無期!」
輕歌拱起雙手,拳與掌相碰之聲,響徹。
說罷,輕歌轉身就走,沒有絲毫的猶豫,幾個瞬間,便消失在安溯游的目光里。
安溯游站在原地,一襲灰色長袍,身影頗為蕭瑟。
「為師不會錯的,你還小,什么都不懂。」安溯游喃喃自語。
自從迦藍被滅後,冥千絕便用各種方法把他留在佣兵協會。
安溯游知道,冥千絕是想要軟禁他。
如此,冥千絕才會對他放心。
他在佣兵協會,不知自己信仰是什么,直到,他挺幾個小佣兵說,羨慕夜輕歌的命,羨慕她有那么好的一個師父。
那個叫做金蟬子的人,願意為了自己的徒兒,不顧一切。
安溯游承認,他嫉妒了。
他兩眼發紅,不顧虞姬的勸阻,千里迢迢,趕來佣兵協會。
甚至,他也不知是為什么。
人性使然罷了。
興許,人啊,年紀越大,越像是孩童。
砰地一聲——
輕歌走進屋內,將門關上。
她站在窗前,隔著縫隙兒,看向院落。
安溯游還站在那里,兩眼呆滯,滄桑,老態十足。
他不知在想些什么,有些茫然,還有些憤怒。
「老人家……你是?」突地,一道聲音,驚起了安溯游的注意力。
安溯游回頭看去,便見白媚兒疑惑的看著他。
安溯游皺了皺眉,不苟言笑。
安溯游沒有理會白媚兒,迅速離開,來去如風,剎那間,便消失了。
白媚兒愣了愣,撇了撇嘴,走進輕歌屋內。
見輕歌站在窗前撥弄著盆栽,白媚兒一臉狐疑的說:「王上,我方才在外面,看到了一個好奇怪的老頭。」
「有多奇怪?」輕歌問。
「像個幽魂一樣,嚇我一跳。」白媚兒說。
白媚兒看了眼窗台上的花盆,驚奇的說:「呀,這土怎么是黑色的,好稀有。」
輕歌挑了挑眉,不著邊際看了眼花盆里的黑土,隨即道:「興許,是被什么妖魔鬼怪纏上了吧。」
白媚兒眸光閃爍,恍惚著。
「媚兒。」輕歌道。
「嗯?王上,怎么了?」
「去告訴輕紗,最多三日,我便會去落花城,你也要收拾好行囊。」
「這么快?」白媚兒無比的驚訝。
輕歌點頭。
「我知道了,我這就去找輕紗姑娘。」白媚兒小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