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幽身體不好,把話說完,他喘氣聲不由加重,手撐在桌上,彎下腰,捂著嘴,劇烈咳嗽。
每咳嗽一聲,身體便隨之顫動。
輕歌為冥幽倒了杯茶,扶著冥幽坐下。
「身體怎么不見好?」輕歌問。
冥幽苦笑,搖了搖頭,他放下掩嘴的手,咳出了血,嘴角,唇齒間都是鮮血。
冥幽捻著衣角,將血跡擦去。
「能活一日是一日。」冥幽直視輕歌,滿臉的嚴肅鄭重,說:「雲娘早便與你說過雙重命格星的事,你與鳳棲尊後命格相同,是生是死,是佛是魔,都在一念之間,可惜,鳳棲尊後逃不過宿命,她的結局很慘,我們都不希望你重蹈覆轍,你此次前往落花城,一定要小心秦家,秦家更改你的命數,甚至能結束你,切忌,萬事,謹慎!」
冥幽頓了頓,又道:「最為奇怪的是,曾經,秦家不會影響你的命數,這是忽然之間改變的,也就是說,有人暗中作梗,將你和秦家聯系。」
輕歌結合冥幽所說的話,細細思考,片刻,望向冥幽,問:「你是說,當初冥千絕去落花城,去的是秦家,秦家有改變我命數的能力,都與冥千絕有關?」
除了冥千絕,輕歌想不到第二個解釋。
冥幽並未急著回答輕歌的話,那雙如霧般的眸子,緊盯著輕歌。
輕歌與之對視,忽然想起她曾經在西尋的時,做了一個有關冥幽的夢。
與其說是做夢,倒不如說是冥幽侵犯了她的夢。
想至此,輕歌眉頭緊蹙。
她的腦海里,出現了一雙猩紅的眼。
那吃人的目光,猶如魔鬼修羅,在無邊無際的黑暗中,惡狠狠瞪著她。
似乎,不將她拽入地獄,誓不罷休。
這些日子,輕歌只要一閉上眼,便是尋無淚。
夜夜與夢魘糾纏,不知疲憊。
冥幽沉默著。
許久,他深深嘆了口氣,扶著桌子站了起來。
「冥千絕不死,四星必然大亂。」冥幽說:「他會將四星攪個天翻地覆,他是個災難,輕歌,唯有你,能夠掃平這一切。」
聽到冥幽的話,輕歌幡然醒悟。
她一直以為冥千絕打著復仇的旗號,實則狼子野心,昭然若揭,他想要扳倒血族,統一四星。
可她忘了,還有另一種可能。
危險,悄然降臨。
殺機,暗潮涌動。
輕歌看似清閑,實則,她站在風口浪尖,她是眾矢之的,她在刀尖上跳舞,一個不慎,便是萬箭穿心,粉身碎骨。
冥幽許是想起了什么,臉上露出了悲傷的神情。
「冥幽,我最近常常被一件事煩住。」輕歌說。
「什么事?竟也能煩住你,我倒是好奇了。」冥幽微笑著。
「……」
輕歌將時常夢見尋無淚之事說出來。
每每想起那雙猩紅的眼,她便心有余悸。
她不曾害怕過什么,可黑暗中的尋無淚,讓人毛骨悚然。
冥幽聽得輕歌所說,尤為詫異。
「此事當真?」
「絕無半句虛言。」輕歌道。
冥幽面目凝重。
冥幽沉吟片刻,抬眸,薄唇輕啟,低聲道:「從現象來看,會發生這種事,只有兩種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