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一年的那一天,帝九君跟他說:「九夜是你弟弟,別太冷漠了,他還小,不知世事。」
姬月睜著眼,咬牙切齒,放肆的笑著,「如果可以,我想殺了他,掐死他。」
帝九君靈魂震顫。
但他懂,姬月受了太多的苦。
哪怕姬九夜無辜,姬月的恨也很應該。
不曾想,兩人的對話被妖後聽到,妖後推開那一扇門,迎著風走進來,整張臉都很陰沉,像是狂風驟雨的雷電夜。
妖後手指骨刺鞭,一鞭一鞭甩在姬月身上,每甩一鞭,便問:「說,你說的是什么?」
姬月倔強如斯,咬牙吃下所有苦痛,將淚水憋在眼眶,喉嚨酸痛不已,腦子里混混沌沌,一片嗡鳴,他痛苦傷心到無法思考。
他說:「我要掐死姬九夜。」
妖後甩了一夜的鞭子,姬月不斷重復這句話。
帝九君護著他,趴在他身上,妖後連帝九君也不放過。
姬月讓帝九君滾,帝九君抱著他,承受疼痛,鞭子劃過身體,衣裳破裂,皮開肉綻,血液飛濺,骨刺勾住了肉,甩出去時疼的鑽心刺骨。
帝九君湊在姬月耳邊,說:「苟富貴,勿相忘。」
那一刻,姬月咧開嘴笑,臉上卻都是淚。
後來,他討厭女人,因為他討厭妖後。
紅月妖魅,帝九君走進妖王宮,踏入殿內,看見躺在地上的姬月,他連忙把姬月扶起來。
「妖後強勢霸道,你又何苦爭鋒相對,這些年受的苦還少了嗎?」帝九君把手中的披風蓋在姬月身上,給姬月喂下一顆止血丹葯,包扎姬月手上的傷口。
「九君,我若死了,若是成為妖丹不死不滅,你定要保護好她。」姬月緊扣住帝九君的手,「整個妖域,我只相信你。」
帝九君嘆了口氣,「我不答應,你的女人,你自己保護。萬年來,終於有一個能讓你心動,讓你魂牽夢繞的女子,你卻不肯陪她走過短暫的數百年?」
姬月笑,「我想,我多想啊,可我是這該死的妖王啊,我是那個女人的兒子!」曾經輝煌萬年,不曾與人把酒言歡,不曾與人花前月下。
為何,為何妖後非要在這時覺醒,為何他和她非要在此時相遇相知相愛。
唯獨不能相守。
世間之情,並非只有男女之情。
可是,於姬月來說,他的血因輕歌而沸騰,他的心臟為輕歌跳動。
這世間的所有人他都可以冷眼相待,橫眉冷對,唯獨夜輕歌是他放不下的一抹柔軟,是他殺伐里的一道光。
他經歷過扒皮之痛,相思之苦,也在放逐之地東山再起,自立為王。
當妖後覺醒的那一刻,他過往的所有努力,全都灰飛煙滅。
一點價值都沒有。
帝九君復雜的看著他,說:「以前你說,我們是同穿一條褲子的情誼,以後你若死了,我就娶了夜輕歌。」
姬月笑,「她看不上你的,擁有過雄鷹的女人,看不上山雞。」
帝九君:「……」
帝九君嘴角抽了幾下。
不過,他的心也放了下來。
至少姬月還沒崩潰,他還能堅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