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嬰目光在魏安和輕歌身上來回移動,最後挪著小碎步走了出去。
魏安看向畫上的男人,道:「畫功不錯,栩栩如生。」
輕歌挑眸。
她是個不善畫畫之人,方才畫的每一筆都順其自然,連她都能看出是一幅好畫。
魏安坐在桌前,指了指桌上的水晶棋盤,「來一盤?」
魏安倒上兩杯熱茶。
輕歌緩步走去,坐在魏安的對面。
魏安落子中心,白子連城,一來就占據了主要位置,四面八方皆有出路。
輕歌閉上眼,棋盤以城牆地圖的形式在心中出現。
她夾起黑子,落在左上角。
魏安眉頭一挑,「劍走偏鋒,你這一手出其不意攻其不備,好棋。」
魏安被封鎖退路,卻沒有任何的緊張,相反,他從容淡定取下一子,落下,再收子。
魏安淺淺而笑,抬眸看了看輕歌,道:「看來,我贏了。」
「魏叔,你高興的太早了。」輕歌再度落子,化險為夷,反守為攻,再守再攻。
棋局變幻莫測,棋路思維詭譎。
魏安愣住,現在已經是死局了。
他端起茶杯,這才發現,茶水漸漸涼。
魏安飲一口冷茶,他仔細觀望著每個棋子形成的局。
人生如棋,棋如人生。
輕歌低頭看著自己纖細白嫩的手,有一瞬間的晃神。
她曾下過棋,幾乎完全看不懂,而今下起棋來,甚至能舉一反三。
盤上每一粒棋子的變化,皆在她的眼中。
冥冥之中,自有定數。
她的身體開始了變化。
腹部骨頭,還有對各種兵器的領悟,甚至在畫畫、下棋方面都是數一數二的高手。
在魏安思考如何破局之時,輕歌眼尖的發現旁側架著一把琵琶。
輕歌走向琵琶,坐在椅上。
長指撥弄琵琶弦,琴聲如珠玉落盤。
霏霏之音鳴翠水,繞梁三日不絕耳,似有天人雲中來,繞指一纏霧生花,美人點墨春在梢。
轉瞬,琴音變幻,似沙場秋點兵,千軍萬馬狂奔而來,金戈鐵馬,兵器碰撞,一把把刀破開皮肉,鮮血染紅了綠茵茵的草地,屍橫遍野,蒼天在哭泣,血鷲在吃腐肉。
窗前,坐在桌前思考棋局的魏安聽到那琴聲忽感頭疼欲裂,像是走火入魔遭到反噬一般,精神無法集中,雙眼開始渙散。
那一刻,魏安的靈魂好似都要出竅。
魏安額頭青筋暴起,一翻手,掀掉了桌子,黑和白的棋子灑了一地。
窗外狂風四起,樹枝和野花被風吹斷,幾只棲息的鳥兒突地發出痛苦的哀嚎聲。
輕歌手捂琴弦,一曲終,音斷裂。
周遭一片寂靜,落針可聞,但滿地狼藉。
輕歌茫然的看向四周,桌椅全都碎了一地,風將一屋子的東西弄亂。
一張白紙落在她面前,畫上是東陵鱈。
輕歌伸出手接住畫,小心翼翼妥善存放。
輕歌一抬眸便看見坐在地上捂著腦袋的魏安。
輕歌走至魏安面前,伸出手把魏安扶起,「魏叔。」
魏安頭痛無比,他看了眼輕歌,說:「這琵琶有毒。」輕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