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星星之火,點燃燎原之勢。
隨著「噗」的一聲響起後,冰棺之下,火勢驟然席卷開來。
認真看去,火焰為線,連成復雜的陣法。
陣法火光之中,晦澀難懂的金色符文在火中流動,最終全都不約而同一一鑽入冰棺,湮沒在神王的眉心。
「神王,醒來吧,助我主登天,助我主證道!」空虛的嗓音愈發的沙啞難聽。
在空虛聲音落下之時,冰棺內的神王,手指顫動了兩下。
一直在全神貫注觀察神王的空虛,自不會忽視這一點。
空虛笑容莫測,「快了……」很快,神王就會覺醒。
世上,沒有任何一個人知道,空虛究竟想要做什么。
他像是個魔鬼,他老謀深算,他以天機為路而踏,以神域為刀而殺!
任由陣法火焰燃燒,空虛走出冰宮,將殿門緊緊合上。
空虛再一次回到烈火窟。
他低頭望著烈火窟,仿佛一如多年前,閻碧瞳一曲支劍舞似驚鴻而過驚艷了他,從此,空虛只為她而活。
空虛額頭暴起幾根青筋,憤怒似要侵蝕了他的心肺,四周無人,唯有火聲嗤嗤作響。空虛一拳砸在堅硬的地板,嗓音沙啞到了一個極點,「夜驚風那個廢物有什么好的,只有我才能保護你啊,他就是一個蠢貨,要不是我,他早就死在九州了,要不是我,他
能有今天的成就?碧瞳,只有我能保護你,只有我啊,二十年了,你還沒看到我的心嗎?還要執著於一個廢物?我便是有這么不堪嗎?啊?」
慘叫聲響起,空虛滿身的汗。
他的眼神宛若厲鬼的瞪視,狠狠望著烈火窟,「死?我不允許你死,我不允許。」
下一刻,空虛滿臉悲哀,「碧瞳,回來好不好,不要丟下我,你回來,我保證,我不傷害你身邊的人了,我給你自由,只要你回來。」
空虛兩眼充血,淚水淌落而下。
他在烈火窟前,泣不成聲。
眼神,又陡然凌厲冷銳。
他沒有錯,他什么錯都沒有。
是閻碧瞳背叛了他。
是她,拋棄了!。
一次又一次的拋棄他!
空虛後方,傳來異動聲。空虛猛地回頭看去,一個婢女,正驚恐萬分,對上空虛淬了冰的眼神,婢女正要逃走,嚇得不敢說話,連忙跪下來,瘋狂磕頭,一連磕頭幾十下,磕的頭破血流,「方獄大
人,奴婢只是路過,奴婢什么都沒聽到。」
「過來。」空虛冷著臉。
婢女咽了咽口水,惶恐的望著空虛。
「過來!」空虛又道,只是這一次,聲音里夾雜著濃濃的殺氣。
婢女誠惶誠恐,可也不敢再惹怒空虛,挪動著雙腿,漸漸靠近空虛。
空虛伸出手,挑起婢女的下頜,「眉清目秀,小家碧玉,是個可人兒。」
「方獄大人?」婢女瑟瑟發抖,惴惴不安,這種壓抑的感覺,讓她快要窒息而亡了。
「可想成為本座的妻子?」方獄又問,嗓音雖還是暗啞,但語氣卻溫柔了許多。
他溫柔的望著婢女。
此刻的空虛,並未戴斗笠遮臉,露出那張英俊的臉。
雖已到中年,但空虛保養的很好,與夜驚風的浩然剛烈之氣有所不同的是,現在的空虛非常秀美,說白了一點,是陰郁。
婢女還未從驚恐之中回過神來,聽到空虛的話,又看著空虛那近在咫尺放大的俊臉,婢女只覺得做夢一般。
她天生為奴,世世為奴,若能嫁給方獄,不僅自己能得道,背後的家族也能雞犬升天。
「奴……奴婢可以伺候大人嗎?」婢女忐忑的問,生怕像煙火一樣轉瞬即逝。
「告訴本座,你想成為本座的妻子嗎?」方獄再問。
婢女見方獄一反常態的溫和,倒也以為是踩了狗屎運,竟忘記了方才的恐懼。
她跪在地上,雙手抱住方獄的臂膀,故作幾分嬌媚,又低頭羞澀笑,「能夠成為大人的妻子,是奴婢的榮幸,奴婢自是萬個願意。」
婢女從未想過,這樣一步登天的機會,就在她面前。
婢女眉角眼梢都是濃濃的笑意。
莫不是她為人善良,善心被方獄發現,故而打動了方獄?
「本座的妻子?呵……」空虛輕笑一聲,忽然一掌震碎婢女的天靈蓋,將其推入炙熱滾燙的烈火窟中。
婢女尚未來得及尖叫,身子已化作灰燼。
空虛起身,面色陰沉,眸光陰鷙,「你也配?」
他的妻子,只有閻碧瞳一人而已。
還記得最開始的那三年,他每日都要閻碧瞳穿著喜袍,每日清晨都會為她梳妝!
看見明媚生輝的她,像是他的妻子,便由衷歡喜。
只是,這樣的閻碧瞳,再也沒有了靈氣,有時候呆呆的望著冤遠方,連眼中的焦距都聚不起來。
她恨,她怨,可她也只能穿著喜袍,陪著他,度過那三年。
大紅的顏彩,穿在閻碧瞳身上,可好看了。
夜驚風只與她穿過一次拜天地,可他呢,與她穿了三年。
夜驚風什么東西?
那個廢物!什么都不是!空虛扭曲的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