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書先生旁側的桌子,被一人震碎。一個吊兒郎當,眉目倒有幾分英俊之姿的男子拍桌而起,冷笑:「先生,我看你是昏了頭。燕家燕留芳,三道天葉府葉玄姬,天山宗白流光,哪個不是鼎鼎有名的天才,再說那月姬也行,一夜屠榜,實至名歸,夜輕歌這樣的齷齪小人,也值得稱贊?你是糊塗了吧。天地院數萬弟子因夜輕歌而死,夜輕歌若是個重情義的,又何至於兩袖清風
,毫不在意,她就是個狼心狗肺的小人。」
聽到男子這么說,圍觀者亦紛紛議論,其音如雲。
「天機樓妖女之說,你們可知道?自從這夜輕歌來了天域啊,各地災難不斷,戰爭四起,要我說,這些災難都是這夜輕歌帶來的!」
「……」
東洲。
八君一帝動身,前去西洲。
自從被夜神宮反咬一口說,顧熔柞雖萎靡憔悴,卻沒有偃旗息鼓。
而今瞧見輕歌,藏在心底里的恨意再度被激起。
輕歌牽著小包子走向顧熔柞,似是忘記了往日恩怨,笑著開口:「顧君可是病了,這臉上的氣色很不好呢。」
顧熔柞有苦說不出,卻也知夜輕歌絕非善茬,他若想東山再起就不能輕舉妄動而打草驚蛇。「顧爺爺,你若病了,一定要吃葯,而且葯不能停。」小包子仰起頭,水滴滴如黑曜石的眼眸折射出清亮的光,「顧爺爺一定要愛惜自己的身體,近來曄兒看古書,發現史上
有諸多君王,都是病死的,顧爺爺,曄兒擔心你。」
小包子滿眼憂慮之色,仿若是在真的擔心顧熔柞,偏生說出來的話,字里行間的意思,叫顧熔柞氣得一佛出竅,二佛升天。
這臭小孩不就是在咒他死嗎?
還葯不能停,不就是罵他有病嗎?
然而,他堂堂東洲八君之首,又怎能與一個孩子斤斤計較,豈不是失了風度?
「童言無忌,顧君莫要怪罪。」輕歌望著顧熔柞,淡淡的道。
顧熔柞嗤之以鼻,冷笑一聲,「本君自是不與小孩計較。」
「曄兒也是擔心顧君,本帝是煉葯師,不如為顧君煉一些丹葯在路上吃?」輕歌擔心的說。
顧熔柞怒火滔天,卻只能強制壓下去,「多謝東帝之好意,不過,本君沒病。」
「沒病也要吃葯,以防萬一。」輕歌態度強硬。
顧熔柞臉皮猛地一抽,「如此,顧某就謝過東帝了。」顧熔柞自知再爭論下去,他依舊是有病的那一個。
顧熔柞面色黑如鍋底,陰沉似濃雲密布。
這對母子,當真是膈應人,一個比一個腹黑,他還不能反口。
顧熔柞活了這么多年,頭一次如此之憋屈。
只不過,顧熔柞沒想到,更黑的還在下面。
輕歌人畜無害笑眯眯的望著顧熔柞,柳煙兒、夜傾城望著這笑,皆不由自主打了個寒顫兒。
「顧君,本帝煉制的丹葯,那可是無價之寶,顧君若誠心想要的話,本帝給你算便宜點,一百萬一顆。」
輕歌從天啟海領主那里搶來的金幣,早就在東洲揮霍一空了。
她現在是有孩子的人了,再窮不能窮孩子啊。
諸位君主聽到輕歌開出天價丹葯,再望著輕歌滿面春風的笑,一個個皆不由目瞪口呆。
這不是明目張膽光明正大的搶劫嗎?現在搶劫都玩出了新花樣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