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互相攙扶,踩著冰冷的積雪,一步一步。
這條路,沒有盡頭。
這個空間,沒有門。
天和地都被白雪覆蓋,灰蒙蒙的天,像是陰影覆蓋下的亂世,比腥風血雨還叫人壓抑。
砰。輕歌昏了過去,神女眼眶微紅,手像是冰塊,已經無力抬起了。
神女望了望四周,而後脫下外衫,丟了權杖,扯下王冠。
神女用外衫包裹著輕歌,再用王冠上的藤蔓將其綁在自己脊背,最後,神女顫巍巍伸出手把權杖撿起,當成拐杖拄地,遲緩前行。
輕歌趴在神女肩上,迷迷糊糊間,打開了雙眼。
發現自己被神女背著,輕歌想要下來,神女說:「別動,我已經沒有力氣讓你掙扎了。」
「你知我為何堅持不住嗎?」輕歌反問。
神女愣住。
「我殺過很多人。你是不是沒有殺過人,所以你干凈。第一道登天台,是洗掉血污的。我洗不掉,放棄我吧……」輕歌嘆氣。
「殺人……」神女抿了唇,頓在冰雪之間。
天地茫茫,白雪紛紛,她孑然一身。
不,她還有一人陪伴。
神女淺然而笑:「日後,我多殺幾個人?」
輕歌眼睛里逐漸興起驚訝之色,良久,輕歌趴在神女肩頭,呼出一口白氣:「精靈神女竟是個傻子。」
「……」
就這樣,神女背著她,迎著逆風大雪往前走。
「到了,到了……輕歌,你快看,我們到了!」
輕歌昏昏沉沉間聽到了神女高興的大喊聲。
輕歌打開雙眼,看見了一點火光。
神女背著她,走進火光之中。
輕歌一個激靈,登時清醒。大火,無邊無際的大火。
凄厲的哀嚎從四面八方響起。
輕歌從神女肩上跳下來,她低頭看見神女的鞋早已不見,一雙腳被凍得發紅腫大。
神女瑟瑟發抖,即便在這炎熱大火里,也只感到了無邊的寒冷。
神女坐在地上蜷縮著身子,輕歌蹲坐下來,握住神女的雙足,放在自己的懷里。
神女想要把玉足抽回,輕歌猛地按住,「別亂動。」
「於禮不合。」神女漲紅了臉,憋了半天憋出這么一句話。
「禮你個白痴,我有丈夫的,還有個兒子,你可別對我圖謀不軌啊。」輕歌連忙道。
神女干咳一聲,正色道:「想什么呢。」
輕歌笑著,扶起神女朝火中走去。
冰雪,洗盡血污。
這一場大火,鍛煉意志。
雷電,鍛造皮肉。
……
一道登天台,就是一重天,此言不假。
輕歌與神女相依偎,走到了第十道登天台。
這里,是大漠。
除了第一道冰雪,其他的輕歌都堅持了下去,而神女,卻是無法堅持。
輕歌學著她的方法,將神女綁在自己身上,拄著拐杖往前。
只是當輕歌觸碰神女的權杖時,心里生出了一些奇異的感覺。
好似,她與權杖早已合二為一。
在精靈族,身份高貴的人都有權杖,權杖象征著不同的身份,同時,權杖內還有深不可測的力量。精靈族戰斗,比得都是權杖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