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賭什么?」熙子言漠然地望向尋無淚。
尋無淚勾唇笑道:「賭這場戰斗的勝負,我押宗府。若我勝,你的身份地位財富皆以我之名,若你勝,任君差遣,如何?」
「任我差遣?我讓你去死呢?」熙子言問。
驀地,氛圍凝固住,似如火如荼,卻是一場全然沒有硝煙的戰爭。
聲勢不夠浩大,危險和殺意在悄然間蔓延開來,宛如寒夜里無形的魔障與毒液。
尋無淚與熙子言對視頗久,吐出一口氣,發出一道笑聲:「熙閣下這是在開玩笑?」
「你覺得自己的命,是個玩笑?」熙子言冷嗤。
「熙閣下賭是不賭?」尋無淚問。
「賭。既然要賭,就大一點,九界有毒蠍地牢,失敗者的,可敢去毒蠍地牢,待滿三日?」熙子言笑著說。
尋無淚的心臟,驟然一縮。
九界別的不多,地牢天牢什么的,數不勝數。
九界有最出名的十座牢籠,其酷刑之殘忍,叫人聞風喪膽,毛骨悚然。
其中毒蠍地牢,排在末尾,也就是九界第十。熙子言變戲法般拿出白紙黑筆,虎虎生風,『唰唰』兩下龍飛鳳舞寫出幾行字,字如其人,端端正正,筆鋒甚是尖銳,力透紙背。寫罷,簽上熙子言鼎鼎大名,隨手丟給了尋
無淚:「空口無憑,寫下來吧,如此一來,誰也不能賴賬。」
熙子言一手拿筆,一手握紙,眯起眼睛盯著熙子言看了許久,似想看穿神秘莫測的藍焰,直指熙子言的靈魂。
尋無淚始終不明白,熙子言何至於這般篤定自己會勝?熙子言自信的源泉來自於何處?
這一刻,深知蛇王內膽可以激發神王巔峰實力的尋無淚,好似不再勝券在握,胸有成竹,而是眸含顧慮地看著熙子言。「賭局是你說的,你若沒那個膽子,便不要在此浪費時間了。你若怕了,把紙撕了即可。不過,你可要記清楚了,一旦答應,白紙黑字都是證據,放在九界,誓言最真,一
旦輸了,等待你的就是毒蠍地牢了。」熙子言道。
死?沒有那么簡單的事。
這么多年來,尋無淚陰魂不散,興風作浪,犯下的事不計其數。
熙子言跟著輕歌,別的沒學會,卻是明白四個字:愛憎分明。
有德報德,有怨報怨。
更何況,對於大多數情況來說,以暴制暴的效果是最顯而易見的。
熙子言沒有與輕歌商議過一切,當熙子言知道自己之所以能提升身份,是因為輕歌後,他便明白了輕歌的想法。
尋無淚到底是個精明的人,賭局之下,直接要尋無淚的命,尋無淚反而會三思後行。
若是從毒蠍地牢這里下手,尋無淚思慮過後,覺得沒有危及性命,只是三日的痛苦折磨而已,便會點頭答應。
但尋無淚不會知道,熙子言也只是單純的想要折磨尋無淚罷,逼死尋無淚最關鍵的一步棋,在夜輕歌那里。
熙子言的這個賭局,只是給輕歌錦上添花罷。
「熙閣下果真是性情中人,那便如此吧。」尋無淚看完紙上字,發現沒有玩文字游戲後,寫上了自己的名字。
共是兩張紙,一人存有一份。
熙子言接過白紙,目光自『尋無淚』的名字上一掃而過,斗篷藍焰下,薄唇勾起了陰冷的笑意。
愚昧至極。
夜輕歌何許人也,能賄賂動羅三叔的人,尋無淚也敢得罪?
長生青帝的未婚妻,也想占為己有。
二人言談時,東洲戰場,光芒刺眼。
一陣地動山搖後,熙子言低頭看去,卻見宗府營地里,有著古老神秘而強大的力量,猛地迸射而出,覆蓋了整個東洲。
巨大的掌影,似要滔天,破開了莽莽大地,猶如黎明後的曙光,緩緩而出,籠罩四海日月天。
掌影掌面的紋路清晰可見,每一條深如溝壑的掌紋里,好似蘊含著無窮的力量。
沙土、樹木在狂風里飛舞,慶祝著來自於末世的狂歡。這一刻,每個戰士,每一個修煉者,仿佛置身於萬年前的古老時代,那個血腥廝殺人命不值錢的沙場墳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