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姑娘忙碌到了深夜,才為最後一個人解決了治病難題。
九姑娘坐久了導致雙腿麻木,起身時險些摔倒,奴七眼疾手快猛地扶住了九姑娘。
「阿七師兄,謝謝你。」九姑娘笑道。
奴七吃過燒餅,把手上的油漬悄悄擦在九姑娘衣裳再將手抽回。
咕嚕。
九姑娘肚子忽然發出叫聲,奴七手里還有一塊燒餅,倆人大眼瞪小眼對視頗久。
九姑娘眨眨眼,隨即眼巴巴地望著那塊燒餅。
奴七緊握著燒餅,心里滿是不舍,甚至往後退了好幾大步,就為了與九姑娘拉開距離。
咕……咕……
九姑娘摸著肚子訕訕的笑:「我不餓,天色已晚,我們回去吧。」
九姑娘抬頭看向夜空,東側的遠處有一道光亮:「什么嘛,都要天亮了嗎?」
「喏,給你……」奴七掙扎猶豫了好久,才一鼓作氣把燒餅給了九姑娘。
九姑娘瞧著奴七悲憤的模樣,不知道的還以為奴七是要把自己媳婦兒拱手送人了呢。九姑娘笑著接過燒餅:「謝謝師兄。」
九姑娘收起煉葯鼎爐,背著葯箱,乘坐馬車回夜神宮。
天快亮時,躺在高牆上的九辭被熟悉的驚叫聲吵醒。
九辭驀地坐起身子,俯視過去,是九姑娘扭到了腳。
正在九辭下意識地想要過去時,奴七蹲在九姑娘面前。九辭摸著下巴,眯起狹長的雙眸,仔細打量著這倆人。
「沒事的,我能走。」九姑娘一瘸一拐往前走,奴七拽著她的衣袖,保持著蹲身的姿勢不變,固執倔強的像一頭牛。
九姑娘無奈地趴在奴七後背,奴七起身背著九姑娘往前走。
「阿七師兄,你真好。」九姑娘笑。
九辭於高牆偷看,冷笑:「笑得丑死了。」
看著九姑娘的笑容,九辭愈發覺得刺目不順眼,一個小石子丟了過去,奴七和九姑娘齊齊摔倒在地。
奴七膝蓋磨破了些皮兒,九姑娘連滾帶爬站起來,不顧自己胳膊的擦傷,連忙把葯箱打開,取出葯粉灑在奴七膝蓋的傷口上。
九辭眸色微暗,邪佞如斯,閃爍著危險的光弧。這丫頭,難道不知自己也受了傷嗎?真是蠢死了,簡直蠢得無可救葯!
九辭煩躁郁悶,手猛地一揮,索性靠在了牆上。他一向是殺人不眨眼的人,不過讓倆個人擦破了點皮,絕對不會感到愧疚。
偏生九辭的眼角余光,時不時地看向那處。
九姑娘為奴七處理傷口時,身體微轉,露出另一邊的胳膊,九辭這才發現方才摔倒之際,九姑娘的胳膊被枯枝擦傷了一道特別長的口子,鮮血汩汩地流個不停。
自己受了這么重的傷都沒感覺嗎?
九辭咬了咬牙,攥緊雙手,莫名的生出怒氣。
「阿七師兄,包扎好了。」九姑娘放下了葯箱,一道陰影忽然遮去了來自天穹的光。
森然的氣息悄然蔓延,九姑娘微微發怔,旋即抬眸看去。
身側,九辭面無表情的站著,居高臨下地睥睨著她,眼神里充斥著殺氣。
「你是豬嗎?」九辭問。
九姑娘搖搖頭:「不是。」
九辭打開她的葯箱,繞到旁側,為她處理枯枝拉扯出的傷口。
「不痛?」九辭聲線極冷。
「不痛。」九姑娘像受傷的綿陽,低頭悶聲回答。
九辭眸中滑過一道嗜血的光,猛地一按九姑娘的傷口處,鮮血外流。
九姑娘睜大了雙眼看著九辭,慌張地問:「樓主大人,阿九又做錯了什么嗎?」
「你不知道疼嗎?」九辭語氣憤怒。
「反正死不了。」九姑娘笑著說。
九辭不願再看九姑娘的臉,草草為九姑娘包扎了傷口,起身走開。
九辭遠離之時,身後還傳來了九姑娘的聲音:「阿七師兄,這個葯你拿著,要定時吃才好。」
倏地,眼見著已經遠去的九辭,一把拽過九姑娘,提著九姑娘的後衣襟飛掠上高牆。
冷風陣陣,九姑娘縮著肩打了個噴嚏,茫然地望著九辭。
猶豫了許久,九姑娘才說:「樓主大人,我……有些乏了,可以回屋休息嗎?」
九辭陡然拔劍,朝九姑娘的雙眼辭去,九姑娘極力瞪大眼眸,滿是不可置信。
九姑娘的身子微微發顫,最終,她閉上眼睛一動不動,等待著劍刃的到來。
涼風颼颼而過,九姑娘緩緩打開雙眸,只見劍刃停在眼前再也沒動。
「為什么不躲?」九辭質問。
九姑娘凄涼的笑:「能死在九辭大人的手中,是阿九的榮幸。」
若無法與心愛的人長相廝守,能死在對方手里,又何嘗不是一件美事。
阿九明白,她的心上,再進不了其他人,如同她進不去樓主大人的心。
九辭望著她的臉,這一刻,黎明破曉,晶瑩的曙光灑落下來,映照在九姑娘清麗的臉上。
「樓主大人希望我死嗎?」九姑娘問。
九辭心口一窒,收劍:「再胡說,把你賣到樓里去。」
「不要。」九姑娘搖頭如撥浪鼓。
「知道怕就好。」九辭提著九姑娘,將其送回房。
「日後遇到危險記著躲,好好活著,別輕易死了。」九辭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