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煙兒看著沐如歌空盪盪的左肩,不得其解,為何能斬左臂,右肩的骨卻堅硬如鐵。
正在柳煙兒恍惚時,沐如歌口吐鮮血,逃出戰台,破開萬道金縷,在地上滾了好幾圈。柳煙兒往前走去,紛紛揚揚飄飄灑灑的大雪,如同道道晶瑩的聖光,一點點匯入她身,形成一件聖光披風,如同采擷了白月光的美,似那雪和冰的仙,偏生那一點妖媚之
氣,幾分嗜血凜然,讓這份美好有了別的韻味。
沐如歌匆匆忙忙落荒而逃,都顧不上掉落在金縷台的斬帝刀,她朝著鍾林山營地的方向狂奔而去,嘴里還吐著血。
柳煙兒不疾不徐走在身後,披風輕微搖晃,如月色化作了水瀑。
看似閑庭信步般優哉游哉且緩慢,卻很快就來到了沐如歌的身前,攔其去路,披風散開了雪花,一道道冰鏈捆綁了沐如歌。
柳煙兒眸子微縮,殺意四起,心神猛動時,正要用冰鏈粉碎沐如歌。
然而沐如歌的身軀,比她想象的還要堅硬可怕,如一塊爛石頭,除了皮膚被勒懷,骨駭出現幾道縫外,再也沒有更深的傷。
柳煙兒還要動手,一道浩瀚的星辰之力,化開了柳煙兒的冰鏈。
一人緩步而來,站在了沐如歌的面前,擋去了所有的怒。
沐如歌抬起頭震驚地看過去,鍾林山身穿黑衣,戴著斗篷,兩臂膀間縈繞著星辰力。
四下里一片嘩然,全都是倒抽冷氣的聲音。
「鍾林王竟然領悟了難得的星辰之力,他是怎么做到的?」
「真不愧是鍾林王,乃吾輩楷模,能在他這個年紀領悟星辰之力,非常難得。」
「……」
星辰之力只有在七星靈師的時候才能領悟,而鍾林王卻在玄靈境領悟,足以震驚世人。
「聽說鍾林王此前得到過一株星辰草,借此機緣領悟了星辰之力。」黑暗殿主輕聲說。
幻月宗主微抿唇:「鍾林王總是能創造奇跡,近三百年來,他大概是第一個領悟星辰之力的吧。」「借助星辰草機緣領悟星辰之力,的確令人驚訝,但只有七星境的星辰之力,才是貨真價實的。」黑暗殿主道:「你看那星辰之力,凝聚的並不完美,沒能發揮出最大的力量
。」
輕歌斂眸,淡漠地看著這一場鬧劇。
古龍前輩忍不住說:「丫頭,該拿出你的星辰之力,讓他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星辰之力。」
輕歌聳了聳肩,她沒有興趣與鍾林王一爭高下。不過,在鍾林王打算把沐如歌帶走的時候,輕歌站了起來,素衣而立,如清風幾許,雍容端庄,優雅淡然道:「鍾林王,金縷一戰,沐如歌破壞九殿的規矩意圖殺人,鍾林
是不是該給我們東洲一個交代?」
「沐如歌破壞了規矩,我會把她送到九界,由九界處罰。」鍾林王道。
沐如歌到底是代替鍾林出戰,金縷已破,他自然不會眼睜睜地看著沐如歌被柳煙兒欺負。
「楊庄主,第三戰已經結束了。」鍾林王看向了楊宏庄主。
楊宏愣了許久,還震撼於鍾林王的星辰之力,聞言,輕咽口水,面向數萬人:「鍾林、東洲第三戰,東洲勝,請各自派人出戰吧。」
「沐如歌,記著你柳爺的名字,可別做噩夢了。」柳煙兒道。
沐如歌狼狽地站起來,不甘地看向柳煙兒。
柳煙兒收刀冷笑,嗤之以鼻,輕哼的一聲滿是不屑意思。
點點聖光,匯於她身,一件月色披風,宛若神邸的風,自有清香仙氣撲鼻而來。
「逞強欺弱,不過是孬種所為,人間真英雄,哪個是踩著弱者的血和白骨走上去的?那都是真槍實戰,以血肉之軀拼來的。」柳煙兒嘲諷地道。
世上急功近利的人太多,野心比天高,實力不如人,卻還浮想聯翩!
柳煙兒只佩服一人,那便是她所追隨的女帝。
雖年少成名,卻都是腳踏實地,一步一步,流血流汗打拼出來的。
女帝從不以強欺弱,更不會濫殺無辜,哪怕殘暴,也是對待十惡不赦死有余辜的敵人。
哪如沐如歌,控制不住殘暴的性子,與那凶狠的野獸有何區別?
「你們東洲,的確能人輩出。」鍾林王淡淡地道:「不過,路還長,天沒黑,得慢慢走,別驕傲了。」
言罷,鍾林王朝營地走去,兩步後停下,負手而立,回過頭來,冷漠地看著沐如歌:「還不走?」
沐如歌欲言又止,以她的意識能力,理解不了鍾林王為何要出手相救。
沐如歌再無適才的氣焰,如喪家之犬跟在鍾林王的身後。
柳煙兒系著月色披風,扛著殘月刀,氣勢十足,闊步來到東洲營地。
營地上響起了東洲戰士們歡呼的聲音,蕭日臣遠遠地看著她,驚出了一身冷汗,才猛然發現,跟在女帝身旁的柳煙兒,已經脫胎換骨。
祭天儀式後,東洲第二個怪物,便要誕生了,即將名動天域。
那便是東洲的柳爺,一代女豪傑柳煙兒!
越三境戰勝沐如歌,扭轉局勢,為東洲扳回一成勝算,實乃東洲之光。
尤兒紅著眼撲入了柳煙兒的懷里,「柳爺,你嚇死我了。」
「放心,柳爺福大命大,死不了。」
柳煙兒拍了拍尤兒的肩,旋即來到輕歌面前,單膝跪下,雙手抱拳:「讓女帝擔心了。」
輕歌鄭重地扶起柳爺:「干得漂亮。」二人相視一笑,默契盡在不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