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疼這些姑娘們。
善良的女孩,配得上人世間的美好。
有了輕歌的安慰,九姑娘的情緒好了許多。
大院的最前方,九辭順其自然地握著了莫憂的手,脖子上還流著血,樂呵得像個傻子,笑眯眯地走過來。
莫憂幾次想要甩開九辭,稍稍用力,九辭就會發出誇張的聲音,露出誇張的痛苦的表情:「啊,我的脖子好疼,我是不是要死了,小莫憂,你要守寡了。」
九辭淘氣得很,又厚顏無恥,莫憂當真沒了辦法。雖說是九辭任性了,但九辭脖頸上的傷是她留下的,再因九辭是女帝的哥哥,莫憂還是繳械投降,任由他鬧騰了。
再是冷漠的姑娘,遇到九辭這樣的人也沒有辦法。
莫憂拿出一個葯瓶,遞給了九辭:「喏……」
「這是什么?」九辭問,傷口上的血流得滿脖子都是,誰能想到九辭臉上笑嘻嘻,卻在偷偷地使用氣力逼上脖頸,本來不重要的一道傷,硬是被他逼出了大量的血。
在追妻的路上,九辭對自己下手都這么狠。
「止血葯。」莫憂眉間凜然,語氣如寒。
九辭雙眼一亮:「這是聘禮嗎?」
莫憂:「?」這廝是聽不懂人話嗎?再者了,誰會用止血葯去提親?
莫憂再好的性子都要被九辭磨沒了,若非九辭的脖頸還在誇張流血,莫憂早就拍拍衣袖走人。
「小莫憂,小爺不嫌棄你,別扭扭捏捏的,這份聘禮,小爺就收下了。」九辭接過了葯瓶,笑得一臉燦爛,當然,他脖子的傷口還是很驚悚的。
九辭打開葯瓶,吃下了里面的止血丹葯,牽著莫憂走向了輕歌。
四目相對,尷尬的沉默。
「叫嫂子。」九辭道。
莫憂面無表情。
「這聘禮我都收下了,你就別客氣了。」九辭說。
莫憂:「……」
「啊,歌兒,我的脖子好疼,疼死了,你快看看我是不是要死了。從此,人間就要失去了一個玉樹臨風的美男子了。」九辭近乎哀嚎的嗷叫。
輕歌:「……」
她也是驚奇,九辭到底是怎么做到的,把那么小的一道傷,弄得跟快要失血身亡了一樣。
古龍前輩隔著一片空間,親眼目睹了九辭的無恥,他實在是不懂,這世上還有人巴不得自己流血的?
莫憂低下頭來:「女帝,抱歉,弄傷了九殿。」
「叫什么九殿,以後叫九哥哥,九郎?辭郎?都行。」九辭道。
莫憂忍著揍九辭的沖動,偷偷把手抽回,奈何九辭修長的手宛如鐵鉛,用力地箍著她,如何使勁都抽不出來。
登徒浪子!
莫憂暗罵一聲。
九姑娘悄然離開,她爬上了屋頂,看著天邊發愣。
父親說過,有心結的時候呢,看看遠方的天空,萬事都能迎刃而解。
可……她的心結還在,她克制不了那個叫做『心痛』的魔鬼。
隔著很遠,九姑娘始終能聽到九辭的聲音。
他的語氣,那么寵溺……
九姑娘總是會想到初次相見的驚艷,還有在葯宗的日子,四海城內,九辭背著她走過了那一段路……
她一直都懂,樓主大人一直都很溫柔的……
九姑娘索性躺下,閉上眼任由冷風吹打。
身體若冷了,心就不會冷吧……
大宗師正要去喊九姑娘下來,被葯宗宗主攔住。
「小九不高興了。」大宗師皺眉。
「有些牆,只有徹底去撞一遍,才知道疼。」葯宗主說。
「你不心疼嗎?」
「怎會不心疼呢,但是成長就意味著,遲早要受傷的。」
「誒……」大宗師猶豫許久,還是決定聽大宗師的話,不去管陷入迷茫痛苦的九姑娘。
九姑娘躺在屋檐,睡了一覺。
眼尾還掛著淚痕。
輕歌把披風蓋在九姑娘的身上,九姑娘睡著時,眉頭緊緊蹙起。
九姑娘猛地驚醒,滿背都是冷汗,她坐直了身子,握著輕歌的手,驚恐地說:「大師姐,我夢見雲娘失去了眼睛……」
雲月霞、釋音來到東洲後,很快就和九姑娘等人打成一片,九姑娘性格較好,叫雲月霞喜歡得很。
「都是噩夢,不要多想。」
輕歌在安慰九姑娘的時候,卻是皺起雙眉,有些困惑。
九姑娘因為感情的事而痛苦,為何會夢見雲月霞呢?還是失去雙眼的突兀之夢。
九姑娘自小生活在充滿愛的葯宗里,心底內不會有陰暗殘暴的戾氣,自不會做這樣的夢。
不過,輕歌也沒有多想,到底是一個虛無縹緲的夢罷了。
九姑娘紅著眼說:「在夢里,雲娘告訴我,她好疼……」
「我們很快就要回到東洲了,別擔心。」輕歌道。
九姑娘一直忘不掉那個夢,因此,輕歌的心情都沉重了些,恨不得插上羽翼飛回東洲,看一眼雲月霞才能安心下來。
東洲、天啟、四部的修煉者們,昨夜狂歡談笑,推杯換盞,關系倒是親近了不少。
日上中天,一個個再次湊在一起,或是談論志趣,或是拼酒……「女帝呢?」殿主喝得盡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