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歌停在算命師的攤子前。
一方長桌,兩杯清水,三張符文,四塊寶珠。
輕歌坐在了桌前的長凳上,「閣下,給本公子算個命如何?」
樓蘭公主站在身後,厭惡地看了眼算命師。
她只信天機一道能算命,卻不信市井上招搖撞騙的算命師們。
這些個人戴著一條黑布,就真把自己當成瞎子了?說難聽點就是些不務正業的江湖術士,故弄玄虛,以此來騙取錢財。
樓蘭見夜公子心情甚好便不掃興了。
算命師摸了摸下巴,「且為姑娘看個手相。」
「什么姑娘,我們家公子是男人,你再胡說八道,信不信我撕爛了你的嘴?」樓蘭憤怒地道:「連基本判斷都沒有還學別人算命,趕緊金盆洗手吧你。」
其他算命師好歹能忽悠,這位倒是好,連性別都分不清了,一看就是個不靠譜的!
樓蘭兩手掌面拍在長桌上,怒視算命師:「臭道士,我警告你,你若敢瞎忽悠,我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面對樓蘭的怒火,算命師倒也不惱,微微一笑道:「公子,便公子吧。」
「閣下,為我算一下吧。」輕歌道。
「公子想算什么?」
「姻緣,命途。」
「姑娘可真是貪心,一次性竟是想算兩種,公子,我這里有個規矩,只能算一種,公子二擇一吧。」算命師道。
輕歌皺起眉頭,許久,才心情沉重地開口:「那便算一算姻緣吧。」
這段時間她翻遍了資料找尋有關無情門的一切,發現在無情一道的歷史上,從未有過無情者和心愛之人長相廝守的事。
無情一道,太過於殘忍,踩著心上人的屍骨,來獲取無上的力量。
輕歌的心,陡然有種蒼涼之感。
她的小月月,堅持了這么久,又背負著怎樣的痛呢。
他在她面前的時候,總是像一個無事人,誰能想到,他時時刻刻都飽受無情神骨的折磨……
他愛她,她亦如是。
聽見姻緣二字,樓蘭下意識地看向了輕歌,心里有幾分不解。
夜公子已經娶妻生子功德圓滿了,為何還要看姻緣呢?
算命師裝模作樣地捏著手指,嘴里不知念叨著什么,良久,算命師道:「姻緣,難成。」
輕歌面色驟變,「閣下此言何意?」
「他是天選,你是神罰,這等姻緣如何成之?」算命師道:「換而言之,一個行走在地獄里的野鬼,為何要向往活在天堂的神?」
野鬼是她,神是小月月嗎?
在這一刻,輕歌渾身上下不自覺地打了個顫兒,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不過……」
「不過什么?」輕歌微微蹙眉。
算命師笑道:「若你有著沖出深淵破繭成蝶的本事,他能夠放棄擁有的一切,便能成。」
輕歌呼出一口氣,笑了。
她相信自己,也相信小月月。
「神罰?什么神罰?」樓蘭震怒不已:「你不會說話就乖乖閉嘴,神罰二字也是能夠隨便說的?」
樓蘭低下頭靠近輕歌,低聲說:「公子,他就是個騙子,別信他的話,你若神罰,那我也是神罰。」
後側夜傾城,眼睛發紅地看著輕歌。
她往前走了幾步,眼里透出了固執和倔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