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世。
輕歌眼梢微紅,緊咬著唇,憤然地望著風輕雲淡故作瀟灑的墨邪。
都這個時候了,還在爭那毫無意義的第二世。
聞言,東陵鱈卻是一陣恍然,薄唇微抿,目光暗閃。
「人死如燈滅,所謂來生,不過自欺欺人,沒有第二世,也沒有第三世,僅存在於人間的,只有今生今世。」
輕歌緊盯著墨邪的眼睛,一字一字出聲說道。
面具擋住了他黯然的神情,微怔過後,失笑:「總得有點兒念想,自欺欺人何嘗不好?」
輕歌紅唇微張,袖衫下的雙拳緊緊攥著,眼眸爬上了根根血絲,她的身上還有著淡淡的血腥味。
那滿身傷痕,在風中看來,尤為的凄美。
即便身為火焰天的玄靈師,面對漫天諸神時,卻無半點怯弱,一如既往的神采飛揚。
「你若出事,不只是墨府二老,我也會難過的。」輕歌聲音平緩,語氣很淡。
墨邪默不作聲,一意孤行,絲毫沒有走回頭路的打算。
輕歌勾著唇角笑了笑,旋即望向了諸天戰神,「平西神,我自平丘炎族而來,見證了平丘炎族的被屠,我親眼所見不會有假,還請,重新定罪刑罰吧。」
「你一個人的證詞,算不得什么。」諸天戰神道。
「不只是我一個人,還有一個……」
輕歌微微揚起下頜,朗聲道:「曄兒,出來吧。」
那側,粉雕玉琢白白嫩嫩的小包子踏著浮雲而來,蹬著一雙小短腿,緩慢地行走在蒼穹雲巔,似有幾分怡然自得。
「平西神,孩子的話,不會騙人。」輕歌說道。
小包子走至人群中央,立於高空之上,面帶微笑,彬彬有禮,用著稚嫩的小奶音,說著儒雅紳士的話:「在下姬曄,長生青帝與火焰天夜女帝之子,這廂有禮了。」
「曄兒!」墨邪低聲喝。
小包子咧開了嘴,「墨叔叔,曄兒很喜歡你。」
言罷,小包子望向了諸天戰神,「這位閣下,平丘炎族被滅之時,爹他遮住了娘親的眼睛,堵住了娘親的雙耳,准確來說,除了爹以外,只有曄兒一人見證了這場屠殺。」
「凶手是誰?」諸天戰神問。「是我爹屠了他們。」小包子說:「適才有長生神兵前往平丘炎族,應該也能探測到我存留在那里的氣息,不僅如此,我在那里吟誦過經文超度亡魂,若有佛道弟子,大可前
去查個究竟。」
諸天戰神望向神兵,其中領頭的神兵看著諸天戰神點了點頭。
事情,愈發的棘手了。
小包子如寶石般閃爍著光芒的眼眸,天真無邪地望著諸天戰神。
「墨邪,你還有什么話要說嗎?」諸天戰神望向墨邪,問。
墨邪屹立長風,身後足下都是延綿千萬里的山河,掩在淡薄的雲下,若隱若現,卻有波瀾壯觀之美。
他低著頭久久不語,苦笑了一聲。
費盡心思,爭分奪秒,終是幫不到忙。
許久,墨邪仰起頭來,深深地喘了口氣。
「我,無話可說。」他道。
淡淡的聲音里,都是深深的無力感。
輕歌復雜地望著墨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