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歌抱著小包子,站起了身,她回頭望去,明月光皎潔,淡淡的清輝如朦朧的霧色,將她的眉眼遮掩。
小包子的雙手環住輕歌的脖頸,心中有千萬的不舍,卻不敢開口說。
還有很多人需要娘親,他不能自私地霸占娘親。
「娘親,曄兒會夜夜在府門前為你點燈,你不要認錯路,一定要看清曄兒的燈,好不好?」小包子的眼眶內蓄滿了淚水,視線已被模糊,他都看不清美人娘親的側臉了。
「好,娘親永遠都不會走錯路,一定會精准無誤的,來接曄兒。」
輕歌抱著小包子走進妖神府內,妖蓮望著輕歌的背影,嘆了口氣,「她是個好妻子,也是個好母親,反觀你……」
妖蓮瞅了眼姬月,尤其是和清淵神極為相似的眉目,登時氣不打一處來,「連自己的女人都保護不好,像極了你那廢物一樣的爹。」
遠處閣樓的清淵神,正在專心制作著銀鈴鐺,冷不丁打了個噴嚏,有些莫名地看了看四周,頓感寒意蔓延至脊椎骨。
精神世界的老怪物笑得眼淚飛濺,姬月低頭垂眸任由妖蓮劈頭蓋臉的罵,在溫馨的夜色里,他溫柔地看著長廊下,燈火前的母子倆人。
輕歌把小包子哄睡後,將其放在柔軟的床榻,再細心地蓋上一層錦被。
她坐在床沿,伸出的手,指腹輕輕地描繪著小包子的眉眼。
小包子的小臉還掛著淚痕,許是累了,睡得很香。
好一會兒後,小包子似是突然驚恐,一雙小手胡亂地抓著錦被,嘴里慌張的大喊:「娘……娘親……」
輕歌將小包子抱回懷中,輕撫其背,細聲安撫:「曄兒乖,不怕,娘親在,娘親哪里都不去,一直都陪著你。」
聽到娘親熟悉又好聽的聲音,小包子熟睡,小手卻是死死地攥著輕歌的衣襟,絲毫沒有松開的跡象。
姬月踏步進屋,步伐有些重。
還不等他說話,卻見床邊的輕歌,門前的妖蓮,齊刷刷看向他,眼神比刀還要鋒利。
生怕他吵醒了姬曄。
姬月頓足,嘴角猛地抽搐了幾下,有些哀怨地看著小包子。
這小東西,是上天派來搶走他媳婦的吧。
都快要離別了,還得霸占他媳婦的時間。
姬月步子輕了些,走至床沿坐下,想伸出手接過小包子。
「啪。」
誰知還沒靠近,小包子的一個小手掌,條件反射似得,毫不客氣地砸在他的額上。
姬月的面色頓時黑如鍋底,鐵青萬分,嚴重懷疑
輕歌和妖蓮看此情景,都笑出了聲。
姬月無奈地坐在旁邊,看著自己的媳婦兒摟著其他男人,怨氣甚至要沖破屋頂了。
等到時間差不多了,輕歌才把用精神力,使小包子攥著衣襟的五指緩緩松開,將小包子放在了床榻。
她站起來,俯身,在小包子的額間落下一吻。
「曄兒,娘親喜愛你。」
小包子,是蒼天的恩賜。
總會溫暖著她。
……
姬月親自把她送出長生界,妖蓮、鳳棲特地給二人留了獨處的時間。
姬月低頭看她,滿目情深,正要伸手去抱,一輛馬車在旁側停下。
珠玉簾子掀開,露出一張精致的臉,清澈如水的眼眸。
顏慕瑤道:「得知夜姑娘要回火焰天,特地取來靈境仙車,送姑娘一程。」
姬月:「……」
和自家娘子,恩愛一下,有這么難嗎?
這都什么世道。
姬月面上毫無表情,內心波濤涌動,只嘆:人間不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