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辭也有足夠的同感。
那是心頭淡淡的憂傷,現在讓她和霍慕沉分開,宋辭也不願意。
宋辭一眼不眨,黑白分明的眼眸晶亮著,想將唐詩和江隨每一個生活片段刻印在腦海里,聽到唐詩說不錄了,眼里的光也肉眼可見的減弱下來。
霍慕沉的掌心也在一瞬間擋住她的視線,「小辭,沒有結束,我剛才看u盤還有好幾份,岳父岳母留給我們的肯定不止這一份。」
「我知道。」
宋辭仰起頭,鹿眸里紅彤彤的,盛滿了晶瑩的淚水,凝睇住霍慕沉。
霍慕沉在宋辭眼里的倒影都變得微顫,霍慕沉給予的柔情幾乎將宋辭溺斃。
「岳父岳母還在。」
「霍慕沉,我認清了這些事實,我知道他們不會回來了。」
「小辭,我還在,我一直都在。」
宋辭現在極沒安全感。
她生命中唯一能抓得住的也就只有霍慕沉。
霍慕沉縱然喜歡宋辭全身心地依賴自己,但不想宋辭沒有安全感,「小辭,我們繼續看岳父岳母,後面肯定有你。」
「對,後面肯定有我。」
宋辭想到自己還出生了。
如果唐詩去世了,那自己是沒辦法出生。
宋辭盯著上面的日期,屏幕上一日又一日,唐詩從等得滿懷期待,到兩眼通紅,充斥著暴躁。
每日除了在別墅里開會,剩下的大部分時間都是發呆。
……
那是一夜風雨交加夜。
也是三個多月後。
直升機嗡嗡嗡的聲音再次出現。
明明極為吵鬧的噪音此時在唐詩的耳朵里卻成了活著的妙音。
唐詩頭發沒梳,臉也沒洗,甚至拖鞋也只踩得上一只,便跑到樓上。
宋辭這才發現,唐詩幾乎在別墅里安置各種攝像頭,現在保存的幾乎是全方位的錄像內容。
唐詩迎著大風,睡裙也緊緊貼在身上,墨色的發絲在腦後飛揚起來,將在風中的她襯托得更加脆弱易碎。
從直升機上跳下來一人,不見墨色的俊秀容顏,只余下一雙眼睛還保留的完好,晶亮的攝人。
那人的臉頰上還沾染著血跡,臟的看不出面容。
唐詩卻能一眼認出來,這人就是江隨。
她的腿比她的聲音更快抵達到男人的懷抱里,唐詩飛奔的拔腿跑向江隨,江隨只是稍微弓腿,一雙健臂便將唐詩用力托穩,舉了起來。
他們互相對視著,沒有過多的言語,只余下濃烈的不舍。
唐詩突然彎下腰,摟住江隨的脖頸,發瘋占有般吻了上去。
唐詩的吻不是溫柔的,而是凶猛的,幾乎要把江隨吞了進去。
江隨反客為主,一手便能輕而易舉的舉起唐詩,仰頭吻了起來。
他們之間已經不能算是親吻,而是互相撕咬,嘗試到血腥味道,吻了不知多久,直到頭頂傳來雨珠,雨絲兒鑽了進來,唐詩才從震怒和驚愕當中慢慢回過神來。
江隨抱住唐詩回房間,「我去給你煮姜,淋雨容易感冒。」
一開口,嗓音便有些沙啞。
唐詩拉住江隨,不讓江隨離開自己的視線,江隨見唐詩直勾勾的看過來,摸了摸她的腦袋,「別鬧,我去去就回來。」
唐詩秀眉蹙起,用力搖頭,「我不。」
「又在鬧小孩子脾氣了是不是?」江隨抱起來唐詩,蹭了蹭她的額頭,「我知道咱們家的小湯圓想老子了,放心,老子這次回來了,就不會走。滿足了你再走。」
唐詩卻一個字都不語。
只是抬起手,落在他臉頰上的指尖在微微顫抖。
只是一下,她擰眉的眼眸都盛滿了擔憂。
「疼不疼。」
「小傷,不影響老子的絕世容顏。」江隨大手扣住唐詩,摁在自己還染血未結痂的傷口上,「用它換一個大毒=梟的命,值!」
唐詩熱淚頓時滾落了下來。
唐詩從一開始隱忍的哭,只是默默無聲的流淚。
但後面,開始小聲啜泣。
只是低低弱弱的,聽的卻讓人喘不上來氣。
到後面,唐詩低下頭,哭的聲音越來越大。
她嚎啕大哭了出聲。
對於唐詩一哭,江隨反而手足無措了起來,像一個毛頭小子一樣,捧起唐詩的臉蛋,低頭吻了吻,「我的乖乖呦,別哭。你告訴老子,誰惹你生氣了,欺負你了,老子帶人滅了她們全家!」
唐詩越安慰,哭的越凶猛。
「我的小湯圓呦,你別只哭不說話,你這樣我也特別難受。」江隨安慰的兵荒馬亂,一向在戰場上冷靜又有條不紊的男人,面對唐詩的淚,完全慌亂了陣腳。
「是誰欺負你,惹你不開心,我現在就去弄死他,敢惹老子的女人,真是不要命了他!」
「怎么,你還要弄死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