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辭微怔,無言以對。
和一個商場談判專家撒謊,結局就是很慘。
「宋辭,我有時候真想剖開你的心,看看你在想什么?」
宋辭突然變得沒有他想象中那么易懂。
他不需要她懂事為他謀劃,寧願她作天作地在他身邊作。
宋辭望著近在咫尺的男人,半晌沒說話。
「你以為我看不懂你父親的用心?」霍慕沉拉近他們的距離,聲音微冷。
宋辭身體一僵,緩緩垂下眸子。
她忘記了霍慕沉在華城翻手覆雲,只手遮天,在他手底下從無敗仗,宋家的伎倆在他眼里不過是耍把戲,他只不過是不屑拆穿罷了。
霍慕沉看到宋辭黑長睫羽正緊張的顫抖,無奈的輕笑,又幾分哄女兒的寵溺:「你不用懷疑,也不用試探,我相信你。」
宋辭心弦被狠狠撩撥著,滿腦子都回盪著霍慕沉那句『我相信你』,忽然沉默了。
他從來都相信她,否則以霍慕沉的手腕和權勢又怎么會被她刺中心口,成了植物人。
人,只有對自己的愛人才會不設防,才會放下所有警惕防備。
空氣透露出詭異的安靜,就在宋辭以為空氣里會一直安靜時,忽然兩道不合時宜的肚子咕嚕咕嚕聲打破了安靜。
宋辭腦海中那點痛苦忽然煙消雲散,窘迫得尷尬扯了扯唇角。
「沒吃飯?」
宋辭點點頭,「沒吃,我以為會很快拿走媽媽的遺物,沒想到拖延了這么久。」
「怎么沒餓死你!」霍慕沉突然撇開她,站起身來,背對著她,攥緊拳頭。
他要忍,忍住掐住宋辭脖子的沖動。
半晌才聽到宋辭小心翼翼的拽住他衣角:「霍慕沉你不要生氣了。」
「你還知道我在氣?」
有那么一刻,霍慕沉真想把她撕開了扔在床上,狠狠要她!
又想把她直接揉入骨髓里。
「知道啊,我是怕你氣死了,我就成寡婦了,怎么辦?別人說我克夫的。」宋辭又補充了兩句。
霍慕沉一忍再忍,從胸膛里發出輕笑,咬牙切齒:「宋辭,你皮緊了,是不是!」
「……」
好像把某位大佬惹毛了。
戲精宋辭上身,一笑二勾三撩撥。
好半晌,霍慕沉見她可憐兮兮望著自己,揉了揉眉心,又是輕嘆:「算了,算了,你還小。」
她怎么說都好,只要在自己身邊,就算是上天了,也沒什么事。
再者,就算宋辭真想謀劃什么,或者想用宋家彌補他,那也只是杯水車薪,他至始至終想謀劃的都不是宋家。
霍慕沉打電話叫來管家拿過葯箱,又讓楚淮北把文件拿過來,卻只言片語不提logo一事。
男人半蹲在宋辭膝蓋前,用葯酒細心跌倒揉著她受傷處。
兩人相顧無言,氣氛格外祥和。
在霍慕沉給她上葯的過程中,宋辭始終垂著睫毛,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珠亦是隨著肚子咕嚕叫的尷尬聲的提亂溜轉,盡量不在霍慕沉身上逗留,腦海中天馬行空,假裝感覺不到霍慕沉的目光在她臉上游戈。
霍慕沉英俊的面龐沒什么表情,一雙眼睛漆黑幽深的凝視她片刻:「淮北,給你個將功贖罪的機會。」
楚淮北聞言,眼睛頓時都亮了,立即心領神會,「總裁,您放心,按照守則,我肯定保證買來的絕對都是太太愛吃的。」
隨後,他走出門外。
「什么守則?」宋辭疑惑了一聲。
霍慕沉沒答,然後突然用力捏了下她腳踝,疼得宋辭眼淚飛濺。
「疼……」
「剛才被人砸得不疼?」
宋辭啞然。
她能改口說,不疼不疼,很舒服嗎?
「剛才在陽台上說了什么?」霍慕沉把她的腿放到大腿上:「別和我撒謊,我看到你說話了,告訴我是什么,我就告訴你我是如何處理宋家的。」
他利誘著她。
猶如一頭餓狼誘惑小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