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不通,可是越想不通,就想得越多。
明明已經一再告誡自己不要再想,思緒卻總是不由自主。
那個時候覺得自己很可笑,有必要這樣嗎?不就是被騙了一場,我又沒有什么損失,錢也好人也好,我都沒有失去,又何必這樣耿耿於懷,這樣意難平?
我從來不是這樣子的。
所以我給自己找了個理由,那理由就是單純的好奇,好奇一個人怎么會有這樣兩幅面孔,好奇這樣兩幅面孔,最終會走向一個什么樣的結果。
然而這個理由,實在是單薄得有些可笑了。
可是我能怎么辦呢?
難道我要對自己承認,我就是喜歡上了那個作為我小妻子的顧傾爾,那個虛假的、根本不存在的顧傾爾,我很喜歡。
在已經被狠狠嫌棄、狠狠放棄,並且清楚知道一切都是假的之後,還念念不忘,這不是犯賤是什么?
這太難堪了,我不敢承認。
可是真實的你又是什么樣子的呢?我好像同樣不知道。
那種「真實」,你好像就只在我和我身邊的人面前流露過,那個時候,我讓自己保持清醒的方法,就是反復回想確認你的「真實」。
可是清醒和糊塗交織的次數太多,很多時候,會模糊了邊界。
我渾渾噩噩,全然不知自己所思所想。
直到你第二次受傷入院。
那時候,我才意識到自己犯下的第一個大錯帶給你怎樣的傷害,一直到那個時候,我心頭的迷霧才像是終於被吹散了。
你所謂的「真實」,不是真的真實。
真實的你,我明明從一開始就已經認識了。
你並沒有什么翻天覆地的變化,沒有什么讓人驚駭的兩張面孔。
從頭到尾,你就是你。
我所喜歡的,原本就是你最真實的樣子。
從前是你,現在是你。
我喜歡的每一面,都是你。
……
傅城予下飛機後,將飛機上寫的信交托到下一班航班上,隨後才又回了家。
他進門的時候,傅夫人正准備出門,一看見他,驀地愣住,微微變了臉色道:「你怎么回來了?不是要在安城待一段時間嗎?」
傅城予一時不知該從何說起,轉頭走進屋內,坐進了沙發里。
「好啊,你媽我現在問你話你都不樂意回答了是吧!」傅夫人臉色頓時更難看,「既然如此那你回家來干嘛?你滾出去啊!」
說著她就走到傅城予面前要擰他,傅城予卻忽然低低開口道:「我又做錯了一件事。」
聽見這句話,傅夫人驀地一頓,聲音驀地拔高了兩度:「又?」
傅城予停頓許久,才終於開口道:「那時候,她以為我的心還在蕭冉身上,所以才堅決要跟我、跟我們家斷絕關系。」
傅夫人聞言,先是愣了一會兒,待到反應過來,她臉色赫然一變,勃然大怒地一掌拍上了傅城予的後腦。
「傅城予!你干的這叫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