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1 / 2)

事發之後,她驚懼彷徨,茫然無措,偌大霍家,卻無一人安撫過她。

爺爺在一個月前進了醫院,才做完心臟搭橋手術,到現在也沒有出院;霍柏年日日早出晚歸,回到家就是和程曼殊吵架;其他人更是視她如蛇蠍,避她如洪水猛獸。

她唯一可等可盼的就是他,可是他卻到今天才回來。

而她早已在度日如年中接近絕望。

她坐在自己的房間門後,聽著林淑一路念叨他為什么喝那么多酒,一路將他攙回房間。

而後許久聽不到動靜,應該是林淑在照顧他。

十多分鍾後,她才又聽到林淑從他的房間走出,關上房門的聲音。

夜色深沉,整個霍家大宅安靜得仿佛沒有一絲人氣。

她靜靜在門後僵立許久,才終於拉開門,穿過長長的走廊,來到了霍靳西房門前。

推門而入,闊別數日的他躺在床上,她看著他,卻恍若隔世。

床上的人是他,卻又好像不是他。

他閉目沉睡,眉頭緊緊擰在一處,分明還是她最熟悉的模樣,可是她卻好像不認識他了。

從他帶著葉靜微回家,到他對她說「痴心妄想」四個字,他就已經不再是她認識的霍靳西。

她緩緩走到床邊,仿佛是想要看清楚他的樣子,他眉頭卻驟然翻涌起來,忽地翻身而起,吐在了她的裙子上。

全是酒。

他總是這樣,在飯局上總不吃東西,每次喝醉,胃里仿佛都沒有其他東西,只有酒。

她見過好多次他醉酒的樣子,因此即便這樣被他吐了一身,她也無所謂。

吐過之後,他重新倒在床上,再度入睡。

而她仍舊不願意離開。

只有今夜了,她明天就要獨自登上去美國的飛機,她和他之間,就只剩今夜了。

慕淺抬起手來,拉下自己背後的拉鏈,脫掉被他吐臟的裙子,隨後坐到床上,安靜地抱膝看著他。

可是她看不明白,明明還是同樣的容貌和身體,為什么他卻如同換了一個靈魂一樣,仿佛忘掉了他們之間有過的一切?

她看著他,許久之後,終於還是忍不住伸出手來,輕輕撫上了他的眉心。

明明連身體的溫度都還一如從前,可是他卻再不肯給她一絲溫暖。

夜深寒涼,她全身僵硬,手心觸到他身體的溫度,終於還是忍不住蜷縮進他懷中。

從前那些親密時刻,縱使再歡喜愉悅,她終究還是害羞的。可是此時此刻,她主動躺進他懷中,卻再沒有一絲的羞澀與膽怯。

因為知道以後不會再有機會,因為知道今夜就是最後。

可是她終究還是不甘心,她有滿心的委屈、滿心的酸楚想要向他傾訴,可是他早就已經不想再聽她說話。

「霍靳西……」她靠著他,忍不住低低喊了出來。

她幾乎要控制不住地哭出來,可終究還是忍住了,她只是緊緊抵著他的肩膀,一聲又一聲地喊他:「霍靳西……」

她盼他醒來,盼他睜開眼睛最後再看看她,可是她又怕他醒來,怕又一次從他口中聽到那些殘忍決絕的話。

可是霍靳西還是醒了。

她再抬眸時,便對上了他緩緩睜開的眼眸。

他並不清醒,眼神迷離而空泛,很久之後,才落到她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