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說容家的家世始終擺在那里,但也許是因為容恆太平易近人的緣故,慕淺從未覺得他有多高不可攀。
可是今天見過他外公外婆後,慕淺隱隱約約察覺到,容恆和陸沅之間,的確是隔著一道鴻溝的。
容恆的出身,實在是過於根正苗紅,與陸沅所在的那艘大船,處於完全相反的位置。
這種差距是天生的,絕非後天可填補。
所以,無論容恆和陸沅之間是不是發生過什么,兩人之間的交集,也許就到此為止了。
至此,慕淺也算是明白了陸沅為什么極力否認自己和容恆有過關系。
因為即便這段關系存在,到頭來也只會讓彼此為難和尷尬,以陸沅的清醒和理智,絕對清楚地知道該如何處理這件事。
想到這里,慕淺也就不再為兩人糾結什么了。
聽到慕淺這樣的態度,霍靳西轉頭看向她,緩緩道:「我以為對你而言,這種出身論應該不算什么。」
「霍先生難道沒聽過一句話,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慕淺微微嘆息了一聲,道,「雖然我的確瞧不上這種出身論,可是現實就是現實,至少在目前,這樣的現實還沒辦法改變。難道不是這樣嗎?」
「或許吧。」霍靳西說,「可是將來發生什么,誰又說得清呢?」
慕淺忽然就皺了皺眉,看向他,「你什么時候變得這么浪漫主義了?」
「不好嗎?」霍靳西問。
慕淺搖了搖頭,回答道:「不好。身為霍氏這樣大企業的領導人,還是得從前那個狠心無情的霍先生,才能勝任啊。」
霍靳西聽了,再度看了她一眼,「你覺得,我會對多少人有這樣的耐心,閑扯這些有的沒的。」
慕淺微微一頓,隨後瞪了他一眼,將霍祁然抱進懷中當擋箭牌,「我可沒要求你一定要跟我閑扯……誰不知道霍先生你的時間寶貴啊!」
「嗯。」霍靳西說,「所以我會將時間用在值得的地方。」
慕淺聽了,一時沒有回答。
她懷中的霍祁然聽完,安靜片刻之後,忽然笑出了聲。
慕淺驀地伸出手來擰了他的臉蛋,「你笑什么?」
霍祁然不樂意回答,一扭頭投進了霍靳西的懷抱,一副獻媚的姿態。
慕淺看著他那個小樣,微微冷哼了一聲。
敢情這小子以為霍靳西是在說他啊?
真是有夠……傻。
……
然而事實證明,傻人是有傻福的,至少可以在困倦的時候安安心心地睡個安穩覺。
而太過聰明的人,是沒的睡的。
慕淺就是這個苦命的聰明人。
初秋的衛生間空曠而冰涼,身後的那具身體卻火熱,慕淺在這樣的冰火兩重天中經歷良多,直至耗盡力氣,才終於得以回到床上。
原本疲憊到極致,還以為躺下就能睡著,偏偏慕淺閉著眼睛躺了許久,就是沒有睡意。
霍靳西將她攬在懷中,大掌無意識地在她背上緩慢游走著,顯然也沒有睡著。
慕淺終於忍不住睜開眼睛的瞬間,正對上霍靳西深邃暗沉的目光。
她似乎被嚇了一跳,「你這個人,大半夜不睡覺,就這么盯著人看,會嚇死人的好嗎?」
霍靳西聽了,沒有說話,只是低下頭來,在她唇上吻了一下。
這一吻本沒有什么特別,床笫之間,霍靳西各種親密小舉動原本就很多,纏人得很。
可慕淺卻突然察覺到什么,抬眸看向他,「你這是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