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亦湄是個女漢子,一點也不嬌氣,或者說,是怕被他當成累贅,還笑道:「我沒事,不用休息。」
殷東沒再勸說,只看了這個死鴨子嘴硬的女人一眼,默默的把椰子汁喝了之後,就站起身來,把江亦湄拖回來的小樹,舉起來,扔到上面的平台上。
然後,殷東也爬到了平台上,把那棵小樹拖到中間的那棵椰子樹邊,傾斜的綁在樹干上,在卧牛形大石邊搭出一個三角形的棚屋架子。
接下來,殷東把樹冠靠近卧牛石的一面,修剪了不少枝杈,再把這些枝杈斜搭在樹干上,形成一個斜坡,一個簡易的能擋海風,又能烤火的棚屋,就搭成了。
殷東已經在卧牛石上搭了一個簡易灶台,爐膛中的火一直沒有熄,棚屋搭好之後,溫度一下子就升上來了。
在卧牛石邊,睡得正沉的陽陽,翻了個身,含混的夢囈:「熱……好熱呀……陽陽要玩水……」
聽到那稚嫩的嗓音,殷東腦中又突然閃過一道小孩子的身影,一樣是像隔著窗戶紙,看不清長相,只知道那孩子跟陽陽差不多大小,但絕不是陽陽!
「我究竟遺忘了什么?」
殷東抱著頭痛苦的低吼一聲,嚇醒了季陽,從夢中驚醒的小萌娃,揉著惺松的眼睛,望著他,一臉懵逼的樣子,讓他似曾相似。
「好叔叔,你頭疼嗎?」
陽陽軟糯的聲音響了起來,靈活的翻身坐起來,眼睛還沒完全睜開,就伸出小手說:「我給你按摩吧,我按得可好了,大魔王都喜歡。」
殷東沒有說話,黑眸眯了起來。
這一刻,他的心仿佛被什么給狠狠掐住了,很痛,比腦中撕裂般的痛,還要痛十倍,百倍……
他強迫自己不再去想那一道模糊身影是誰,疼痛感才逐步緩解,而這時,他的腦門上已經冒了一層冷汗,整個人都快要虛脫了。
「陽陽,不怕,叔叔沒事了,你跟妹妹們一起睡覺就行了。」
沖著一臉愁容的小萌娃笑了一下,殷東又往簡易灶台的灶膛中,加了一根稍粗的干樹枝,然後去砍了不少樹藤回來,把棚屋加固,免得漸大的海風把樹枝吹走了。
加固了棚屋之後,殷東趁著天還沒有完全黑透,他還跑了一趟雜樹林,又找到兩棵枯死的樹,拖回來時,天都已經黑透了。
他一直忙碌,也沒留意江亦湄在干嘛,這時聞到風里吹下來的蘑菇肉湯香味,才知道她在准備晚餐。
得說,江亦湄還真是一個女漢子,一般的女人看到蛇很害怕,但她膽子大,不僅那條無頭蛇拖回來,還給收拾清洗好了,用蛇肉加蘑菇,放在椰殼中煮了鮮濃的湯。
最重要的,殷東在湯里竟然嘗到了鹽味,不由驚奇的看向她。
「你竟然弄到了鹽?」
殷東問。
看他意外的樣子,江亦湄有點小得意的說:「我用椰子殼煮的海鹽,雖然有些澀,不過,加在蛇肉蘑菇濃湯里,貌似那一點點小瑕疵,也是可以無視的。」
哼哼,她的智商跟野外生存能力,並不是那么差的!
從她眼里,看出她的那一點心思,殷東不由好笑。
「我的廚藝也不錯的,對吧?」江亦湄問,一臉求誇獎的表情。
殷東看著這張笑靨如花的臉,忽然間覺得,小季陽跟江亦湄還真是母女,這個表情都是如出一轍,輕笑了一聲,卻讓她誤會了,臉一下子垮了下來:「不好喝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