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下志就將他所詢問到的情況告訴了楊烈，他初步審訊得到的信息中，這兩個部族的法系超凡，城邦那邊被稱為祭司，部落那邊被稱為薩滿，他們都得到了神啟，神啟要他們來查探群山中出現的巨大邪惡，而且不單單是他們兩個部族，據那個城邦的指揮官所說，在永凍群山外的希羅克諸城邦都收到了神啟，他們已經傳訊過來，其探查軍隊將會在下個月到達，至少有七個城邦的軍隊將會出現。

「神啟？諸城邦？」楊烈皺起了眉頭，他說道：「神啟這玩意，若不是騙人的話，那就是那些萬族聖位們搞的鬼了，他們打算做什么？知道了我們在這里，卻並不降臨，還是說他們只是覺得我們可能在這里，也可能不在，所以才派出查探軍隊來？」

志冷冷的看著兩頭萬族，他搖搖頭道：「我也不清楚，具體的還是等天醒來後再說吧，他估計知道得比我們多很多……這兩頭萬族怎么說？」

楊烈沉默了一下，他聽著這兩頭萬族的哀嚎，一頭是老鼠頭，一頭則是巨魔，形象都不似人，而且這可是萬族，當下他就直接起身走開，志待到楊烈走遠之後，他才冷冷的回頭走向了這兩頭萬族……

待到昊知道這一切時，已經是兩只軍隊被消滅的第四天時了，他蘇醒後就開始吃著有厚厚脂肪的烤肉，沉睡的這七天時間里他都是滴水未進，這時候就要大吃特吃，邊吃著，昊邊聽著志敘說他拷問得到的信息，待到志全部說完後，昊也不說他們這么做到底對不對，只是說道：「這很正常，當時在禁地破滅時，出手襲擊聖位的那些存在名為往日舊神，他們與萬族聖位們是天生死敵，目前的情況是永夜消退，但還未完全解禁，高緯度有部分開放了，聖位和往日舊神各自占據了部分，各自都在小心隱藏著彼此，不單單是聖位對陣往日舊神，在這新時代下，聖位與聖位，往日舊神與往日舊神，他們彼此之間都是獵人與獵物，舊的秩序已經消失，新的秩序還未形成，誰都渴望登頂，誰都渴望成為至高，所以他們只可能混戰不休。」

「呃，簡單些說？」楊烈呃了半天，終於忍不住問道。

昊就用無神的雙眼看著了楊烈道：「你們腳男討論過一本名為三體的書，里面的文明都是黑暗森林中的獵人與獵物，只要有暴露的文明，就會立刻被暗中的文明所毀滅，現在的聖位與往日舊神也類似於此，這是由他們彼此之間的敵對關系，毀滅了禁地後從命運所獲得的獎賞，以及現在的永夜末期三者所造成，他們彼此之間是永世死敵，毀滅了禁地後，聖位們獲得了突破的資糧，那怕是普通聖位都有希望進階高階聖位，而高階聖位有希望看見先天之境，同樣的，吞噬了他們的往日舊神也有希望重掌權柄，利益太大，彼此之間就會懷疑彼此，就有了間隙，而永夜末期則適合隱藏，高緯度打開了一部分，各個聖位都凝聚出了屬於自己的高緯度碎片空間，隱藏在多元宇宙的本源之上，只要不露頭，那誰都找不到自己，這種情況下，那怕聖位們知道有大轉移幸存者出現，但是無法確認究竟是誰的情況下，他們只會傳遞下神諭神啟，讓這些萬族凡人們來確認或者捕捉我們。」

「哦哦哦，黑暗森林理論嘛，我懂了。」楊烈就恍然大悟道。

這時候，志忽然問道：「你怎么知道這么多的？天，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隱瞞著我們？為什么我們非要退到這群山之中？為什么你試圖讓我們脫離萬族的接觸？為什么你知道這么多事情？我有非常多的疑問……你會回答我們嗎？」

昊沉默著，他的雙眼無神，仿佛在看著志，又仿佛透過志看向了他身後，隔了許久之後，昊才問道：「你想要問什么就問吧，可以說的我都會說……」

「可以說的……」志沉默了一下，就問道：「你想要帶領我們去往何處？找尋一處遠離萬族的世外桃園嗎？還是想要帶領我們復仇呢？我想要知道你的目標是什么。」

「……既要復仇，也要找到屬於我們的世外桃園，更要重新建立人類城。」昊就如此回答道。

「這個目標太大了，你做不到。」志想了許久，他才搖頭說道：「萬族勢大，之前你自己都說了，我們的超凡之力隨著永夜結束，正在不可逆轉的衰退中，這也包括了你，換言之，你現在的實力已經是最強了，也不過能夠鎮壓普通聖位，對於高階聖位你也只能夠僅以身免，而且沒了艾……你連戰體都無法啟動，以後還會越來越弱，任憑你有萬般謀略，在萬族的絕對強力下也是無用，你做不到的，連大領主都在迷霧中隕落了，你做不到的……」

「大領主只是現實世界的那部分隕落了而已，在低緯度下，還有他九分之一的本質，我們還有這最後的希望，而且關於迷霧，我也有了應對辦法，我們一定可以……」昊就打算勸說志道。

志卻是搖頭，他的雙眼也類似昊一樣無神無光彩，那是已經近乎絕望的目光，他看著昊說道：「可是這要多久呢？而且這希望有多渺茫呢？真正的絕望不是從一開始就遭受苦難地獄，若是不知道美好，那地獄也就等閑，了不起就是死而已，但是看到了美好，看到了希望，之後又被剝奪了全部，這才是真正的絕望啊……」

「我明白了，我這就告訴你我所知道的真實，至少是部分真實，之後是否繼續跟隨我，就由你自己來決定吧……楊烈，你出去。」昊低下了眉目，同時沉聲說道。

楊烈聳了聳肩膀道：「喂喂喂，雖然你們一直叫我腳男腳男的，我現在好歹也算是你們的同伴了吧？回不去現實世界的我，和你們現在有什么區別嗎？有什么話不能夠說給我聽嗎？」

「……我明白了。」昊就慢慢的說出了他所知道的關於機制與命運的信息……

與此同時，在希羅克諸城邦最大的城市，名為華納之城的城市中央，這里是諸神的祭祀所，乃是諸神的榮耀地，是整個希羅克諸城邦最大的諸神聖所，此刻有光芒從天頂上直落而下，在這聖所外已經跪滿了密密麻麻的萬族，不多時，從這光柱中就有一個三米多高的龍頭人身的生物走了出來，它走出光柱後就左右看著，然後它的目光看向了極遙遠外的群山方向。

「吾神啊，看我為您狩獵惡魔吧……」

接下來的日子中，昊沉睡的日子越來越少，到一個月之後，他已經不需要再沉睡，只是他的雙眼越發無神，既仿佛沒有看任何東西，又仿佛他所看的一切都不是東西一樣，而且還不單單是如此，周圍人發現他有些不對勁，比如他對味道的接受能力大幅度提升，不管是美味的，難吃的，太咸的，沒鹽的，燒焦的，或者依然是生肉的，他都用同樣的表情吃下去，或者說沒有表情的吃下去，同時，他似乎沒有了痛苦，寒冷，熾熱等感覺一樣。

有人說，昊因為太過悲傷，自己的妻子在自己面前死掉，自己未出世的孩子都沒有見到一面，所以他的精神已經崩壞了，也有人說他在忍辱負重，正計劃著帶領眾人找到真正的庇護所，安居地，也有人說這群山中有他和丞相留下的暗手，現在他們正在向著建設完善的永久基地前進，在那里就有熱水，暖氣，好吃的食物，安全的住所等等了……

眾人依然在昊的帶領下向深山前進，隨著進入群山的距離越深，這里的山嶺越加陡峭高大，由此也帶來了嚴寒，高山空氣稀薄，食物缺乏等問題，特別是一些巨山擋路，都有萬米以上，甚至幾萬米的高度，對於眾人來說即便有勇士機甲幫助，也根本無法跨越這樣的高山，所以往往就走得比較曲折艱難，好在有昊的昊天鏡明晰指引，倒也可以在茫茫雪山中找到出路與各種山洞避雪處，勉強可以安頓個幾天。

然後就在這一天，一只由全超凡職業者構成，而且還是具備著潛行與追蹤的萬族超凡小隊，他們追蹤到了這三千多人的蹤跡，而與此同時，在群山外一處城邦的神殿中，正閉目養神的龍頭人猛的睜開雙眼，然後它直接撞破神殿頂端，化為一道光就向著群山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