岱欽雖是恆陽人,但體格沒有恆陽男子那般魁梧高大,倒是有些像靖朝人,體態修長清俊,他做恆陽商人的裝束打扮,從肩上取下掛著的布袋,一件一件將東西拿出來:「這是我經過沅江時下去撈的貝殼,可大可大了!」
果真是極大的蚌殼,想不到江里也有這樣的寶貝,比海蚌還要大一些。
李熾抿著唇不說話,他身旁的小廝們倒是好奇地湊上去,岱欽嘿嘿一笑,將蚌殼打開……
「珍珠呢?」
「蚌肉呢?」
岱欽撓了撓腦袋,怪不好意思地說道:「我錢∮q.u.nqqun號 7.8.6~0*9/9*8/9~5袋丟了,餓得受不了,就將蚌肉烤了吃,那碗大的珍珠我拿去市上賣了湊盤纏,要不然你可就見不了本王爺了!這個蚌殼我一直好好帶著,夜里都放在頭下枕著,想著要給鎮國公。」
小廝好奇道:「特意留給鎮國公,可有什么說法?」
李熾又閉了閉眼,不說話。
岱欽笑嘻嘻:「就是給鎮國公看看,饞饞他。」
堂內一時無言,李熾似乎早已司空見慣,從始至終不發一言,岱欽放下蚌殼,自顧自地坐下,見小廝不給自己倒茶,便自己倒了一盞,再伸手抓了一把糖,咔嚓咔嚓地啃了起來。
李熾聽得心煩意亂,終於開口道:「恆陽如今與靖朝交惡,要是叫人知道了王爺怕是有危險,本公這就著人送你回去。」
岱欽盤腿坐在凳子上,擺擺手,又咔嚓咔嚓嚼了一塊芝麻糖:「我已經告訴你們皇帝了,他可開心了。」
正說著,一聲長嘯劃破雪空,這嘯聲凄厲,與紫禁城上空悠揚的清嘯截然不同。
昏暗的密室內,沉睡的陸許國微微一動,從夢中驚醒,連忙四下張望。
什么也沒有……一絲光也無,只有無邊無際的黑暗與死寂。
他剛剛做了個夢,夢見騎馬馳騁在廣袤無垠的北境邊上,北境的雪鷹成群呼嘯而過,自由而勇猛。
天真藍,清透的藍,雲真白,梨花一樣的白。
他救過一只雪鷹,他記得它渾身雪白,卻有著血紅的爪子,不知為什么,竟然會在夢里夢見。
做夢好,夢里有自由。
「吵死了!」李熾捂住耳朵,皺著眉頭。
岱欽不以為意,吹了聲口哨,那只龐然的雪鷹落在地上,收起翅膀,大搖大擺地晃著身子走了進來,小廝們從未見過這般大的鳥,不由往後躲了躲。
雪鷹跳上桌子,飛得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