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給她立後宮的規矩,她就胡攪蠻纏,偏偏還拿她沒辦法。
「椒湯面的典故你從何處聽來的?」
畢靈淵垂眼看她,將滑落的長發輕輕搭到她的耳後,露出那雙狡黠精明的眼。
沒有大發雷霆,幾乎沒有任何情緒,好像真的只是在說一碗面而已。
陸晗蕊靜靜地趴在他的胸口,過了好一會兒,才輕聲道:「一碗椒湯面而已,能起什么大用處?若不是大勢逆轉,就算是日日夜夜親手將面奉到老國公面前,也沒什么用,無非是給李氏一個台階下,還有傳出去招攬人心罷了。」
畢靈淵還想著她興許還會狡辯幾句才承認,沒想到竟就這么直白地說了,
他有些驚訝地看著她,半晌,才回過神來,一把捏住她的後脖,威脅道:
「你真是膽大妄為,竟當著朕的面妄議朝政,腦袋不要了?」
嘴上不饒人,但畢靈淵心里竟也沒生氣,只是嚇她一嚇。
陸晗蕊伸手去撓他的癢癢,兩人又嬉笑著在榻上滾作一團,摁著親了好一會兒,親得幾乎透不過氣,兩人才氣喘吁吁地分開。
「你說的不錯,那時蕭皇貴妃外戚大勢已去,苦苦掙扎勉強維持面上的榮光罷了,李氏那么精明,怎么會為了一碗面就將李姿妍許給朕?」
一碗椒湯面,讓世人看李國公有為人父的慈愛,看畢靈淵有為仁君的謙恭。
「所以皇上並不忌諱旁人提起。」
畢靈淵有些無奈地點點頭:「可旁人都以為不能在朕跟前提起,說來,椒湯面還真挺好吃的,可自從朕登基後,御膳房干脆將它撤了。」
「大約是因為……」陸晗蕊看著他,笑了笑,湊上去在他耳心說道,「你太小心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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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苞欲放(後宮1v1hhh)紫河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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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說八道!」畢靈淵輕聲斥責,聲音懶懶的,將她摟了個滿懷,「快睡吧。」
她還想繼續說話,可沒一會兒的功夫,耳旁就傳來他淺淺的呼吸聲,
陸晗蕊忍了忍,抿住嘴唇,靠著他也睡了過去。
在萬壽園耽擱了數日,後宮眾妃嬪終於隨駕回了紫禁城,孫貴妃渾身上下裹得嚴嚴實實,跟個粽子似的回到紫禁城坐月子。
皇後就跟轉了性似的,日日都往太後那處去,
後宮妃嬪心里都明白著呢,皇後奉給太後的玉佛驚嚇了貴妃,差點鬧出人命,
國公大人李熾宮外請來的工匠畏罪自殺,亦是鬧得滿城風雨。
孫貴妃的父親孫雅臣原要去找李熾討個說法,可那李熾不知怎么了,病得連床都下不了,聽說命都去了半條。
國公府中的家仆說是為了找尋獻給太後的玉石,遍訪各處,不慎從山下摔下,幾乎去了半條命。
難怪上元節前後都沒見他出入宮廷。
孫雅臣以為他是故意裝病,又特意派人去探了探,確實是病得下不了床,
城里的名醫都被請到了李府中,日日夜夜看顧著,聽說一日要吐三四回血。
病成這副模樣,孫雅臣還能討什么說法,要是有個萬一,他也擔待不起。
事到如今還能怎么著,心頭有再多恨也只能打碎牙齒和血吞,每日上香盼著李熾一命嗚呼。
李熾病重,皇後恐懼戰兢,便只能依靠著太後,日日往慈寧宮中去,陪著太後一道誦經念佛,或是聽聽曲兒,逛逛園子。
那日萬壽園中的自戕的工匠還有翌日慎刑司前去處理的仵作都是太後給打發的。
也不待皇上親自看過,就命慎刑司將其斂葬了,皇上那邊也派人去質問過太後,太後卻輕飄飄地說人已伏法,便就這么著吧。
貴妃雖然產子,但紫禁城卻並無一絲喜氣,雖然有受到驚嚇的前因,但早產這事在皇宮中是不祥。
孫貴妃原想借著坐月子的這些日子可以請求皇上讓母親入宮探望,可皇上來看了她,也沒允諾,也沒拒絕,只是讓她好生休養,以後再說。
她自小就是嬌養的性子,在許多事上,皇上能順著她就順著她,如今一回紫禁城,好像很多事情不知不覺中就變了。
這日她靠著軟枕長吁短嘆,一抬頭,寧妃端著養氣補血湯進來,沖她笑笑。
知道她手上沒力,便親自伺候,喝了兩口,孫貴妃就皺起眉頭,捂住口鼻:「這里面是什么東西?怪惡心的。」
「紫河車。」
寧妃溫柔地笑著,玉蔥般纖細的手指捏住羹勺,在湯碗里攪動了幾圈,泛起的血腥味更是濃郁,激得孫貴妃按住胸口不停作嘔。
「來人!來人!」
孫貴妃趴在床邊,沖著門外大聲地喊著,可她產後氣血兩虧,精氣神都消磨了一半,
大喊大叫就跟小貓兒似的,加之為了不讓風透進來,寧妃還特意命內務府的將門窗的氈簾加厚了許多,孫貴妃的喊聲一絲也透不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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