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當真羨慕如你這般的年輕人。」

在洛天身旁，一位面目滄桑的白發老者開口，他氣血干枯，整張臉好奇氣色，身形佝僂，呼吸都極為的緩慢，似乎一生的氣力都用盡了。

站在洛天旁側，咧嘴笑道。

洛天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他只知道這位老者沒有其他的歪心思，沒有殺機。「老夫沒有其他的意思，只是臨死有些感慨罷了，老夫從四歲踏足武道，在一尋常大陸為頂級天驕，戰各方天才，最終來到帝路，泯然眾人矣，為修武踏足此地，卻發現自

己要成為芸芸眾生當中的一人。」

老者開口，眼角含著幾分濕潤。

修武一生，不是為了爭渡么？

爭一個不朽，爭一個不凡。

可是越是臨近修武之巔，就越發覺得自己的平凡。

「到底是我爭渡超脫，還是這原本就是一個輪回，超脫無盡，爭渡不止，是否所有的天驕，站到最高處都會成為普通人。」

他開口，有些不服氣。

洛天不知道該怎樣說，這位老者的話，讓他感慨萬千。

修武就是為了爭渡。

可是越是爭渡，越是發現，似乎自己回到了原點。像是一個讀書認真的讀書人，刻苦學習，超脫了自己的小山村，來到了更為廣闊的城市，在其中奮發努力，最終來到皇城，發現自己的天資，在此地不過是一個凡人而已

。

到底是自己爭渡成功，成為了一個凡人。

還是原本就沒有爭渡這一說？

「帝路太殘酷。」

老者慟哭，多少年的爭渡，最終敗在此地。

他多少年沒有眼淚了。

從青年到壯年，他感知過歲月的流逝，自己似乎已非當年。

但他從未想過放棄，他仍舊懷著希望爭渡。

「人世間曾有言，五十知天命，五十哪里能知天命啊，當覺得自己無法更改這一切的時候，他就成了天命。」

他在流淚，最終全身被烈火點燃，他在化道，要隕落在此地了。

這一幕洛天就這么盯著，久久不知道開口該說些什么。

世界是公平的，世界又並不公平。

他能賦予所有人精神上的平等，卻又無法賦予所有人追求上的相同。

「凡花萬朵，一葉爭仙！」

洛天開口，那位老者也是一位至尊，可惜壽盡了，葬身在面前，成為飛灰。

路邊隨意踩踏過的一片黃土，或許在某年某日，有過與九天博弈的英姿。洛天變得沉默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