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陋巷之危(1 / 2)

見到這樣的月櫻姊姊,那種神馳目眩的迷醉感,又險些讓我不能自控,忙抓著旁邊的茅延安,低聲問話。

「喂?這身衣服哪里弄來的?你是負責安排她偷溜的人,一定知情。」

「月櫻要我幫她找點普通人穿的衣服,我就幫她找了這一件,夠養眼吧?」

「神經,我們是要掩人耳目啊!穿成這樣,算是微服出游還是釣男人?」

「當然是釣你這頭小色鱉了,給你機會養眼一下,你該偷笑了。」

我正要反駁,月櫻已經來到我們面前。

「久等了,謝謝你們,我從昨晚開始就一直很期待呢。不過,這樣子不說一聲就離開,真的好嗎?」

月櫻總是先為著他人著想,畢竟她如果出了什么意外,牽連到會遭受責罰的人,實在是太多了,不過我和茅延安當然是連忙拍胸擔保,一切都已經安排妥當,絕對不會有問題。

要和美麗的長公主逛街游玩,當然不需要帶一個礙事的寫生狂,所以茅延安很有義氣地被犧牲掉,負責穩住驛館內的情形,不讓人發現月櫻的離開。

盡管在我的充足准備下,這趟旅程的終點,絕對是某張不知名的床上,但是我總不能立刻就拿迷葯弄昏女伴,還是得先帶她去逛逛街,吃吃暍暍之類的。

然而,把話說回來,其實男女之間的事,也就是如此,吃暍逛街,然後上床,前頭是過程,後面是原始目的,我今天所要做的事,只不過是把過程縮短,逛一天就上床,節省時間與成本而已。

什么事情都交代完畢後,我和月櫻一起開始廠今日的微服之旅。她以前很喜歡逛一些市集上的手工藝品,也對一些攤販小吃很感興趣,這些地方由於人多復雜,護衛人員不敢讓她成行,所以我將之列為今天的主要觀光景點。

以一個國際性都市的規模,薩拉雖不能與金雀花聯邦相比,但也算是相當多元化的一個大都市,市集上各國的貨品交易流通,在限定的通商時間內,顯出十分繁盛的風貌。

城東市場的雲陽大街,十二年前月櫻離開時,是薩拉城里手工藝品的集散地,很多外省來的小販都會到這邊擺攤子,但是時過境遷,經過十二年的發展,那邊已經變成許多隨身飾物、兵器配件的商店街。

換上普通粗布衣裳的月櫻,一開始是跟著我的帶領,後來卻搶在前頭,這個攤子看看、那個店鋪逛逛,像是回復了往昔的活力。

月櫻不曾習武,體力也不是很好,跑逛了半時辰後已經顯出疲態,但眼神中的喜悅與輕松,綻放著一種旺盛的生命光輝,仿佛把溫室中的高貴花朵,拿來接受陽光的溫暖照撫。

看見這樣的眼神,我也很高興,遺憾的是,月櫻的眼神里有幾分感嘆與唏噓,這是每個多年後重游舊地的人,不能避免的情懷。

以前,這些飾物只是不值錢的低價品,但是隨著阿里布達的尚武風氣日盛,追跡者由金雀花聯邦、伊斯塔兩國帶入新技術,人們才發現,這些飾品除了美觀,更有很大的實用價值。

走在街上,店家門口展示著新款式的護腕手環、懸腰佩玉,那些都只是上色的模型,真品必須進店選購。模型往往都是一個款式掛一長串,讓顧客知道這款式有哪些顏色可選,下方還會有紙條標示。

「老板,給我看看這一塊老銀腰墜……恩,防火率兩級半、防水率兩級半,真是有夠爛的,你們賣這種東西,是當飾品賣還是當童玩賣?」(童玩:兒童玩具)

「客人,這只是腰墜,不是盾牌,而且是工廠一次大量生產的貨色,效能是比不上手工,但是價格很便宜啊,你看我們的標價,才兩萬阿里,一次購買大量或是用金幣付現,還有折扣優惠,童叟無欺啊。」

「不要。你的效能只有兩級中,連起碼的聖光加持都沒有,要我花兩百銀幣?

太黑心了,我要去別家店看。」

「客人,別這么說,不然你看看這一枚貓眼石戒指吧,是仿大馬士革魔戒造型,價格……」我並沒有要買東西,只下過是翻翻這些飾物,與月櫻一起享受逛街選購的樂趣而已。

近年來飾物市場之所以如此搶手,交易價格持續往上攀升,是因為當年金雀花聯邦刻意幫助,與我國相互交流,用魔法鑄造的相關知識,換取如何讓羊奶、牛奶在常溫下擱置三十天而不酸臭的技術。

目前實戰中的兩個主流,劍與魔法。武者不擅長遠距離隔空攻擊,魔導師在近身戰上始終是吃虧的一方,由於先天限制無法突破,所以只有在後天裝備上下功夫。

武器商人為了能賺到兩邊的錢,就在鑄造技術上一再研究突破。魔導師使用的袍子、法杖,開始附加上敏捷、吸取魔力轉換為打擊力的效果;武者所裝配的盔甲、盾牌,也出現了抗屬性攻擊的異能。剛開始的時候,盡管這些異能防具的效果,就像添加營養物的養生飲料般微下足道,但卻已經使得人們趨之若鵝,連忙搶購,武器商人個個賺得盤滿缽滿。

異能武器、防具的優劣,在於制作時的技術,並不是身上穿戴得越多,效果就越好,有時候穿得太多,彼此間還會產生排斥。但人們為了追求安全,總是貪婪地拼命往身上穿戴,無奈一個人只有兩只手,盔甲也下可能穿兩件,所以在武器、防具市場開發飽和後,商人們把主意動到飾品方面,把原本的工藝品賦予新價值……還有新價格。

阿里布達的市場,主要是傳承金雀花聯邦的風格,但商人們為求後來居上,重金懸賞追跡者由伊斯塔竊取技術,終於發展為足以與金雀花巧匠們分庭抗禮的局面。

「大街上最紅的兩家,是街頭的鳴玉閣,是從軍械市場橫跨過來,生意做得很大;還有街尾的寶大祥,由珠寶飾品生意做起,後來轉投資成功。這兩家都是金雀花聯邦的分店,有獨立技師專門研發生產,比一般的工廠量產貨色要好,價格也貴得多。至於姊姊你以前很喜歡的那家霽月齋,雖然是本地產業,不過因為老板與伊靳塔人走私被查獲,已經倒閉很多年了。」

當我們把雲陽大街逛過一遍,我找了一家手藝不錯的小酒鋪,帶月櫻進去談天休息。這個店家位於小巷,並不起眼,又不是用餐時間,我們進去時,店里頭只有三五個客人在閑聊,其中一桌是一個帶著鸚鵡的男人和幾名小妞,看了就知道,是借著大談玩鳥經在泡妞。

我選這家店,當然下是為了來這里聽玩鳥經。這家店在台面下很有名氣,有一個當朝權貴組合的俱樂部仿後台,只要加入會員,每當帶女伴到里頭喝酒時,酒保就會看顧客的手勢,適當在酒里頭下葯。

加入會員要繳納重金,以前我當個低階軍官時沒錢可付,但爺爺以前流浪冒險的筆記里,有幾味特殊香料配方,能使酒液香醇可口,我就用這些香料配方換取特權。

一進店,由於店里沒有熟人,我們又坐在角落,月櫻把面紗取下,讓臉頰透透氣,當我點好葡萄酒與魚肉燒烤的料理,也做了手勢,要酒保幫我在酒中下迷葯。

在酒杯送到月櫻面前時,我忽然有一種很不妥的感覺,好象有某件很重要的事情被我遺忘了。我想了想,想不出所以然,大概只是擔憂月櫻會察覺酒里有什么不對吧。

月櫻似乎沒有察覺,在料理端上後,一面將擰檬汁輕灑在烤魚上,一面端起酒杯,嗅著氣味,並不入口。

我有點焦急,不動聲色地問她為什么不暍,月櫻笑著說,葡萄酒就是要先聞聞香氣,下然就浪費了釀酒之人的心血。

我管他什么釀酒鬼的狗屁心血,之前連灌十二瓶強精劑的效果已經顯現,此刻在硬褲襠里,等待著縱欲發泄,但如果表現得太心急,又怕給月櫻看出什么破綻,只好忍著胯間的欲望,強顏歡笑。

不過,和一個太了解自己的女人在一起,實在是件很危險的事情,盡管我形若無事,月櫻仍以直覺察覺到不對,把玩著酒杯,似笑非笑地說話。

「小弟,你有些事情瞞著我喔。」

「開玩笑,姊姊,我怎么會瞞你呢?你是我的好姊姊啊,倒是有些事情,說起來還真是好笑,姊姊你知道嗎?我昨晚做了一些怪夢,說出來還真怕會嚇壞你。」

用這句話當開端,我把昨晚的夢當玩笑說了一遍,月櫻顯然不覺得這笑話有什么奸笑,聽完之後白了我一眼,道:「我聽說,心理上承受很大壓力的人,常常會作一些很奇怪的夢,有什么事讓你覺得壓力很大嗎?」

「姊姊你覺得我是那種會圖謀不軌的壞人嗎?我心中坦盪盪,何來壓力之有?」

「說謊,你看起來就是一副沒有誠意的樣子。你特別帶我來這家店,一定有什么目的。」

女人的直覺真是可怕,為了讓月櫻早點把那懷酒給暍下去,我只有打哈哈混過去。

「哈哈,姊姊你真聰明,我帶你來這里的目的就是……」

「強奸!我要強奸你!」

旁人或許很難想象,當時我面上堆滿了和善的笑容,正要以最誠懇的態度說話,卻忽然粗聲粗氣地冒出這一句真實企圖,背後嚇出一身冷汗,而月櫻在一陣錯愕後,笑得伸手捂嘴的情形。

說出這句話的不是我,也不是天上的神,而是附近那桌的該死鸚鵡,不知道發了什么鬼瘋,突然冒出這一句來,弄得我表情尷尬,進退不得,而那一桌的幾個男女,還在事下關己地吃吃淫笑,說什么「你養的鳥好色」、「我養在下面的鳥更加好色」、「你帶我來這里是下是要強奸我」、「桀桀,我要用酒迷奸你」之類,簡直令人發指的鳥話。

那個男人倒不是只有說說而已,他也向店家打出手勢,要求來一杯下葯的酒,下過他並沒有發現,盛怒的我也同時打了個手勢,要酒保給他也送一杯下葯的酒。

小時候媽媽沒有教好,下要在外面隨便亂吃東西,真是件悲哀的事。當他因為女伴倒下,露出得意的淫笑,笑容立刻在臉上僵住,跟著也倒了下去。

聒噪的家伙們睡著了,我卻必須維持笑臉,等著月櫻把酒暍掉,期間我們談起剛才的逛街,當我談到大街上的店家,月櫻也提起阿里布達的人才。

「我在金雀花聯邦時,好多次都聽人提起,阿里布達這兩年出了一位名匠師,是一位半精靈女陸,叫做織芝·洛妮亞,雖然是新人,但手藝比幾個知名大工坊的檔手更好,已經成了各國挖角的重要人物,所以我國也不是沒有人才呢。」

突然提起織芝,我心頭一驚,不過表面上形若無事,淡淡回答這位名匠師已經被冷翎蘭特別保護,我沒機會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