賣師求榮的奸臣(2)(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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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是反目成仇的多年好友站在自己面前的緣故,劉生彥覺得今日的自己略有些感性了。

他與紀長澤一道站在破廟外,望著那殘破滿是蜘蛛網的外觀,唇角懷念的勾起,露出了一抹笑。

「這里還跟當初一樣。」

說完,劉生彥轉而望向站在自己身旁的紀長澤,道:

「只是不知,你是否還與當初一樣。」

紀長澤拂拂袖子,溫和一笑:「都這么多年過去了,怎么可能還如當年一般,就連你,不也變了嗎?如何能有人多年依舊不變呢?」

「如何不能?」

劉生彥肯定道:「我如這廟宇,它的變化,便是我的變化。」

這廟宇十幾年如一日,他自己,也是十幾年如一日。

「哦……」

紀長澤似笑非笑,做了個邀請的動作:「進去說吧。」

劉生彥就是看不慣他這副面上笑著仿佛誰也看不穿的樣子,本來因為玉墜子和想起當年而緩和下來的神情臭下。

冷哼一聲:「紀大人權傾朝野,位極人臣,突然邀下官來這樣偏僻的地方,下官一時還真不敢進去。」

本以為紀長澤要解釋兩句,沒想到這家伙看他一眼,輕飄飄說了句:「不敢進便罷了。」

然後,就真的不管他,自己徑直推開門走了進去。

劉生彥:「……呵,你當我是三歲小孩么?這么粗劣的激將法也想讓我上鉤?」

說完,見里面沒了動靜,恨恨咬牙,快步跟了上去:「我乃大文朝五品官員,哪里我不敢進!」

一進去,他便愣了。

外觀殘破不已的破廟里面,竟打掃的潔亮如新,上方端坐的佛像亮的像是要發光,屋內不光鋪了木地板,竟還擺放了不少擺件。

佛像下是個桌子,上面擺滿了酒菜,紀長澤正坐在桌子一邊,另一邊那位置,明顯是留給劉生彥的。

權傾朝野的紀大人抬眼笑話他:「我們劉大人方才好像說,你的變化就如這破廟一般,看來劉大人這十幾年,變化挺大。」

劉生彥:「……」

他愣過後,帶著滿臉憤憤上前,一屁.股坐在了桌子另一邊:「紀長澤,你到底玩什么花樣!」

「沒什么花樣,不過是本官如今好歹也是二品,若是此處臟污,倒是不合本官身份。」

劉生彥冷笑:「當年你還未出仕時,困倦了都能直接在草地上睡,你雖二品,但人還是當年的人,既當年可吃苦,如今為何就吃不得。」

「你如今當真是……」

紀長澤慢悠悠搶話:「當真是奸臣是吧?」

「你都知道我是奸臣了,為何還要指責我吃不得苦,忠臣可以吃苦,可我這不是奸臣佞臣嗎?」

任他怎么挖苦,紀長澤都毫不受影響,甚至還心情不錯的露出一抹笑,自己挖苦起自己來。

他親自拿起酒壺斟酒:

「古往今來,你見過哪朝的奸臣是窮困清貧的?不都是奢靡無度,揮金如土嗎?」

斟好酒了,他將酒杯推給劉生彥:「嘗嘗,埋了十八年的女兒紅,本是那釀酒之人打算備給閨女的嫁妝,我可是花了五千兩銀子才買回來這么一壇,味道甚是不錯,喝兩杯,這壇子酒你便帶回去。」

劉生彥:「你別以為好言好語送我壇子酒我便能原諒你,你看看你這些年干的都是些什么事,還有這廟……」

「是,我奸臣,我奢靡,我無道,又小人又無恥,你快點喝吧,都是有兒有女的人了,還那么嘮叨。」

劉生彥想說的話都被紀長澤自己搶著說了,他氣得不輕,張張嘴想罵又沒詞了,只能憋著一肚子氣,一把掄過桌上的酒杯一飲而盡。

喝著酒感覺不太好喝,頓時找到了挑刺點,嘲諷道:「瞧著你也是人傻錢多,五千兩,就買回來一壇這么寡淡的酒。」

「你不懂,這五千兩一壇,裝的不是酒,是那釀酒人的一番愛女之心。」

「何況這錢也不是白與他的,我瞧中一人才,被發落到了交州,我托了這賣酒人,將那人贖出。」

貧窮五品劉生彥聽的皺眉:「交州?你這賣酒的人住的還挺遠,不過就算如此,五千兩也太貴了。」

紀長澤頓了頓,深呼吸一下,搖晃著酒壺:「五千兩,還便宜了,便是瞧著他這等愛女的心意,我也願意。」

劉生彥諷刺:「你這等冷血無情之人,也懂愛女之心?」

――砰!

紀長澤放下酒壺,酒壺落在桌上,發出一聲響。

劉生彥被這聲音嚇了一跳,有些緊張的咽了口口水,身子都下意識縮了縮,聲音虛了幾分:

「干什么,我說的是實話,我告訴你,我出門前告知別人我要來此地與你見面了,若是我有個什么三長兩短,你逃不了干系!」

紀長澤起了身,他嚇得也猛地起身往後一彈,此地偏僻,若是對方騙他出來把他在這弄死,他還真是必死無疑,劉生彥緊張的握緊拳,色厲內荏:「你莫要亂來啊,我雖沒習武,卻也會兩下子。」

「你這腦子里一天天都在想什么。」

紀長澤放棄了與劉生彥進行加密對話,直接伸手把人拽著坐下。

見他還是一副要分分鍾逃跑的模樣,紀大人深吸一口氣。

干脆直接道:「我方才是說,你盡管去葛州,你家中家眷,有我照看,這壇子酒里封了五千兩銀票,你拿著這筆錢,去葛州路上路過交州的時候幫我贖一個人出來。」

劉生彥足足愣了十幾秒才反應過來。

見紀長澤一臉「你怎么這么蠢」的表情看著自己,他:「……那、那你直接說啊,你這又是說賣酒,又是說賣酒人的干什么。」

在朝中一懟一個准的紀大人再次深吸一口氣,似笑非笑的表情收起來,露出了個典型的皮笑肉不笑,咬牙切齒:「我也沒想到,你在朝中這么多年,都五品了,竟還聽不懂官場的話。」

雖然他沒說什么貶低的詞,但劉生彥莫名覺得自己被罵了。

「我這官職,是我一步步干實物得來的,又不是靠著說些七繞八繞的話來的,再說了,我入朝為官這么多年,也沒見過他人如你這般,如此折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