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會畫大餅的詐騙犯(9)(把大餅實現的創業者(三合...)(2 / 2)

「肯定能拍,不然澤哥不會讓咱們都上首都。」

光沖著能見到小玉,老五就已經在盲目相信紀長澤了。

當然他相信的最主要原因是他沒這方面的常識,不知道紀長澤說出來輕飄飄的一句話辦起來要有多難。

在他眼里,紀長澤這個大學生就已經很牛批了。

拍電影的人也很牛批。

所以四舍五入,紀長澤能拍電影也是很合理的。

「反正我現在就統計一下人,然後你們回去收拾一下東西,今晚就買票去首都。」

見底下人沒動,一個個臉上都顯出猶豫神色,他嘖了一聲:

「你們怕什么?!買票錢又不讓你們出,一個個都是大男人,難道還怕被拐賣了不成?!」

不得不說,老五雖然沒學歷也沒什么腦子,但激將法用的還是很不錯的。

大家不願意去首都也很正常,畢竟他們從小到大都沒出過山市,在自己熟悉的地方和到了陌生的大城市,還是首都那樣光是聽一聽就覺得心神一震的地方,如何能不害怕呢。

但老五就是有這個本事去催促他們動起來。

「我們這么多人湊在一起,就算是沒人家穿得好,誰敢看不起我們?別磨磨唧唧的,趕緊都過來報名字,我要看名字買票的。」

他為了小玉也算是拼了,雷厲風行的掏出本子和筆,桌子邊一坐,就開始記名字。

巴州其實也覺得這事沒底。

但對紀長澤的信任還是讓他第一個上了前:「我要去。」

「聽說首都工資高,就算是電影拍不成,我找個工作也行啊。」

這話一出,一些願意找工作的也猶猶豫豫上了前。

就一個下午的時間,紀長澤不是卷錢跑了,而是帶著錢在首都搞了個什么什么電影設備,打算帶著人拍電影的消息就成了新八卦。

一部分的小弟畏懼去往陌生城市,又覺得拍電影不靠譜。

那電影是人家明星才拍的,他們這些普通人長得也不好看,也沒什么氣質,拍了誰去看啊。

聽著就不靠譜。

但是吧,想想兄弟義氣,和之前加入團隊之前說的話,以及紀長澤可是個大學生。

大學生做事總要比他們強吧,要是會賠錢,他願意干?

一部分人猶豫一下還是選擇加入,另一部分人起了退意,還有一部分人猶豫半天拿不定主意。

紀長澤晚上再打電話來的時候,雖然老五試圖委婉,兩三句下來,他也聽明白了。

「不願意去首都的人也不用勉強,告訴他們我會把之前他們給的錢退回去,反正都記了賬,一分錢都不會少。」

「不過別人也就算了,趙家的那三個孩子,盡量游說他們來首都。」

紀長澤這一下午也是一直在看默寫下來的小弟名單來從腦海中的記憶里一一對上號。

趙家孩子是名單里名字最小的小弟了。

趙家大哥今年十九歲,二哥十三歲,最小的是個小女孩,今年才五歲。

他們比較慘,在趙家大哥十四歲的時候,媽死了,爹賭博,留下一堆債丟下三個小孩跑了。

當時弟弟八歲,妹妹還是個嬰兒,家里還有債務,趙家大哥就輟學四處打工攢錢,一邊養弟弟妹妹一邊還債。

也不是沒人提過他們可以去孤兒院,但去了孤兒院三個孩子就要分開,再加上以前也不是沒聽說過被收養孤兒過得不好的消息,趙家大哥就執意不願意。

也還好現在對童工還沒管的那么嚴格,他一個人靠著吃苦受罪也硬是抗了下來,還攢了一筆錢。

因為自己輟學,趙家大哥有點學歷崇拜,認為高學歷的人更有本事,再加上他只會干臟活累活,靠著燃燒生命換取錢,比起那些在學校的孩子來說更加容易忽悠,不幸的就上了原主那條賊船。

之後原主卷錢跑路,哪怕他手里留了一些錢,家里的情況也還是拮據了下來,而不巧的是,那個五歲的小女孩在原主跑路幾個月後就生了一場大病。

錢不夠,他們治療不起。

小女孩永遠留在了五歲,之後,原主就不知道兩兄弟的結局了。

紀長澤本來就喜歡小孩,尤其是這種自立自強,人品絕佳,光是聽著就讓人覺得心疼的孩子。

如果他們有人引導,家里哪怕有一個大人,紀長澤也不會插手他們的決定,但很明顯,哪怕他們願意吃苦,但很多東西沒有一個人在前面教導,他們要摸索出來,肯定是十分辛苦的。

紀長澤是這么找的理由:「劇本里有個小孩要演女主童年,差不多是趙家小妹那個年紀,要是他們來了的話,我也省得再去找小演員,小演員價格實在是太貴了。」

一聽到可以省錢,老五頓時來了精神。

再加上他本來就對趙家孩子有同情有好感,這樣大家一起能賺錢找個生計的事,那肯定是帶上他們最好了。

趙家三個孩子本來就不像是其他人那樣有自己的判斷能力,老大是只會干苦活,老二是年紀還小,最小的那個就更別說了,才五歲能知道個什么。

老五本來就很照顧他們,在他們眼里是足夠讓人信任的哥哥,他說的話,對於三人來說還是非常管用的。

老大趙天比較擔心妹妹:「她年紀這么小,跟著我們四處跑是不是太辛苦了?」

「小妹要是累了就抱著,反正她才五歲,我們也抱得動,你要是抱不動,我替你也行。」

老五蹲下身摸了摸正乖乖坐在小板凳上的小女孩頭:「咱們小妹也要拍電影啦,等到長大了說不定會變成大明星呢。」

他這話剛說完,外面就傳來一聲嗤笑:「嗤,你們還真信拍電影的鬼話?人家那電影是要上電視的,是誰說拍就能拍的嗎?」

老五皺著眉轉身,果然看到在院子口站著的幾個人。

這是這片混的小混混,和致力於賺錢的紀長澤團隊不同,他們沒打算去搞什么生意,而是簡單粗暴的收保護費,欺負老弱病殘。

趙天就是因為被他們盯上要求他交保護費,為了自保,才加入到了紀長澤的團隊。

畢竟他們雖然不打架,但那么多人,最常說的話還是「進了這里都是兄弟」「兄弟有難八方支援」。

不管加入進來是不是想欺負人吧,至少進來了,別人是不敢欺負他們的。

老五也記得這幾個人,冷笑一聲:「怎么?你對我們有意見?行啊,要不選個地方,我們兩邊打一架?」

那幾個人臉色頓時不好看了。

他們這邊也就三個人,老五那邊能叫出一百多號人,那還打個屁啊。

只是心底到底是記恨紀長澤這個大學生莫名其妙搞什么團隊,結果搞得加入進去的人他們都不能要錢,平白無故損失了好多收入。

現在眼見他們搞什么亂七八糟的拍電影,不趁機嘲諷一下,心底那口氣實在是下不去。

「你們可別不識好人心了,我們這是在提醒你們,他紀長澤說什么你們就信什么是不是?還拍電影,他是導演專業的嗎?你們有一個專業演員嗎?」

「別的不說,我舅舅就在電影院上班,他親口告訴我的,電影想要放出來是需要去申請的,他知道怎么申請嗎?」

對方說的這些,老五通通不知道。

但不要緊,他只要盲目信服紀長澤就行。

「你可別在這給我瞎扯了,反正啊,我們到時候拍了電影,成了大明星,你們別跟在屁.股後面酸就行。」

他壓根不用解釋。

因為一旦對方一不服氣繼續說:「到底是誰瞎扯,我告訴你們……」

老五舉起拳頭:「來,叫人約架吧。」

三個小混混:「……我們可不是胡說,你還真別不信。」

老五抬腳就往外走:「我這就去叫人。」

三人:「……」

眼見對方真的要出來,想到一百多人站在那的恐怖,他們對視一眼,還是快速腳底抹油溜了溜了。

「切!膽小鬼!」

嚇走了人,老五拍拍趙天肩膀:「行了小天,聽你五哥的,實在不行你就當去首都見見世面了,收拾東西吧,我把你們名字記下。」

他沒再把仨小混混放在心里了。

那仨小混混卻是將這件事狠狠記住了。

不過吧。

直接上陣罵,他們也罵不過。

打吧,那不是找死嗎?

又慫又賤的他們發泄的唯一途徑就是四處大嘴巴。

於是山市四處,都布滿了他們叭叭叭講話的身影:

紀長澤說要拍電影。

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他以為電影是什么東西,弄點錢找幾個人就可以拍了?

那些二傻子還真相信了他,急巴巴的跑去收拾行李打算上首都。

笑死人了,看著吧到時候一個個准是灰溜溜回來。

他們為了出口惡氣給那個搶奪霸占了自己生存資源的紀長澤唱衰,那也是費了大勁的,不光四處跑跑的腿都酸了,嘴巴也沒停下來過,也就一天,嘴巴泡都說出來了。

大學生集資拍電影這件事本來就很吸引眼球,尤其還有那么多人真的買票集合去了首都。

這消息頓時傳的到處都是,賣菜的大媽見了客戶都要說上兩句:

「聽說了嗎?有個大學生收攏了一百多個人,弄了個什么團隊,還說要拍電影,拍電影啊,現在的孩子真的是不知天高地厚,你說是吧。」

正在挑菜的紀母:「……」

她含糊應了兩句,買好菜回了家,正在廚房做飯呢,紀父回來了。

中年男人回來後就坐在桌邊唉聲嘆氣,滿眼都是愁緒。

紀母見他那個樣子就知道他肯定也聽說了,將菜放在桌上,嘆了口氣:「你別這樣,長澤他一向有主意,想干的事總是能干成,說不定這個電影他也能拍出來呢。」

「這哪里是說拍就能拍的,誒,這個孩子啊。」

紀父如何能不擔驚受怕,他這個兒子,從小就不是省油的燈。

「他以前還好,你看看最近幾年,多少人明里暗里跟我說讓我管管孩子,就連我們單位領導都隱晦提過,誰都知道我兒子不爭氣,跑去跟小混混每天混在一起,說他眼高手低,不知天高地厚,嚷嚷著要做大生意。」

他揉了揉眉心,實在是打不起精神來:「現在人家說起孩子,我都不敢插嘴。」

怎么人家的孩子都是按部就班規規矩矩的,他們家的孩子就這么能折騰呢。

紀母也嘆氣。

「別想了,反正也管不了,說不定他真能折騰出個什么呢,你與其想這個,還不如想想咱閨女暑假要不要送去學畫畫,她那么喜歡畫畫,我總覺得不培養一下就可惜了。」

「我也知道,可前陣子爸生病,家里的錢都填的差不多了,還欠了一些債,那個繪畫班一個月可不少錢。」

紀父實在是不能不覺得壓力大,他們家外人看來是底子不錯,但養育兩個孩子本身就費錢,再加上前陣子紀母父親生病,她是獨女,也只能讓女兒女婿來照顧出錢。

病是差不多好了,紀家也掏空了。

紀父倒是不覺得這錢不該花,本身他和妻子關系就好,岳父岳母也是把他當成是親生兒子來看待的,出事了他們來兜底是應該的。

只是此刻兜里沒錢,兒子還在外面搞事,女兒想學畫畫也沒錢學,難免讓他覺得壓力山大。

紀母摸了摸他外套:「你這是哪里碰了個洞?趕緊再買個新的吧,穿破衣服出去人家要笑話的。」

「買新的干嘛,一會補一下就行了,在里面補,外面也看不出來。」

紀父脫下外套,再次揉了揉眉心:「長澤那邊今晚你打個電話過去,讓他不要太折騰了。」

他很心累,但能怎么辦,自家的崽子,就算是各種折騰了,還不是要幫著看著點。

紀長澤那邊正打算聯系青梅竹馬的初戀呢,就被金先生鴿了飯局。

金先生這個人很有信用,就算是有什么事來不了,肯定也會打電話。

突然這樣,絕對是出事了。

紀長澤心里有了底,再看看手里的小弟們到達時間記錄表。

嘆了口氣。

沒時間去應付史密斯了啊。

可惜了,那么好的壯勞力。

於是,等到史密斯他們高高興興到了紀長澤房間時,就迎接到了穿著制服的公安同志。

以及滿臉無奈語氣純然無辜的紀長澤:「對不住,我也想要繼續陪著你們玩這個有錢人的游戲。」

「但是我真的趕時間,實在沒空。」

說著,青年掏出個小本本,上面密密麻麻寫著他對未來的計劃,他一直翻到最後面,在一個日期上畫了個圈:

「嗯……我看看啊,今年不行,明年不行,三十多年後我大概就退休有空了。」

「證據都給公安同志了,要不你們先進去,三十多年後我們再來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