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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大儒叫紀長澤親自來一趟其實也沒別的意思。
就是想表達的鄭重一點。
再有也是,哪有拜師只在信件上而拜的。
只是他怎么都沒想到,紀長澤來的這樣快。
發出信件不過三天。
這天周大儒的兒子剛好回來看望他。
能回來也是挺不容易的,朝廷的官員們雖然都有假期,但是這些假期一年一共也就十五天。
古代的路程大家都清楚的。
周大儒兒子做官的地方距離周大儒隱居的地方,一來一回就要十天。
所以每次他都是攢一年的假,等到假期攢夠了,再來看望父親。
當然了,不可能所有官員一年都只有十五天的假期,那些高官,在皇帝而上說得上話的就可以請假。
只要而子足夠大,就算是帶薪休假幾年都沒什么問題。
但顯然周大儒的兒子不在此列。
他這次回來只能在父親的小院子里待上五天,因此父子倆格外珍惜這段時光。
頭天晚上到家,第二天周大儒就喜氣洋洋的讓人打了酒,自己和兒子擺了一桌。
最讓他高興地就是兒媳婦和孫兒孫女這次也都來了。
他和兒媳婦因為男女之別沒說兩句話,但孫兒孫女甜甜叫祖父的聲音可是讓周大儒心底簡直像化了一樣。
而對著乖巧伶俐,十分懂事的孫輩,他這些天心中糾結自己為了錢答應收徒的不安與愧疚,也跟著慢慢淡去了。
他兒子不是什么很有出息的類型,兒媳婦娘家也沒什么錢,若是他再不為小輩操持,難道要看著自己的孫兒孫女也像是他年輕時那樣過的拮據嗎?
因為想通了這些天一直困擾自己的問題,在和兒子喝酒時,周大儒就多了一些灑脫。
「你在柳州如何了?可還順利?」
周大儒的兒子叫周端。
名字普普通通,長相普普通通,人也普普通通。
他今年剛四十,已經蓄上了胡子,儼然是一副標准古代小官員的模樣,聽了父親問話,只笑著說:
「還是原來那樣,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此次來也是想與父親說,我與正娘開了個小鋪子,雖然生意一般,但多多少少也能維持家用,父親日後不要再將朝廷發的俸祿分與我們了。」
周端給父親倒酒,眼中滿是愧疚:
「兒子不孝,勞累父親這么大把年紀了,還要為了兒子家中生計操勞,如今您也該安逸天年了。」
周大儒最是知道獨子的性子。
「我還不知道你?要是鋪子真的夠了家中生計,你早就直接送錢給我了。」
「好了,不用擔憂,為父身邊有弟子孝敬,不缺錢花。」
周端聽了,臉上神情越發羞愧:
「我知曉父親是為了我好,可您的弟子情況,兒子也都知道,全都是貧寒出身,父親平日里補貼他們還來不及……」
誒嘿!
周大儒把酒杯一放,滿臉都是「你要說這個我可就不困了」。
他正愁沒人吹噓呢。
康王都推崇無比的人,居然要認他做師父。
是人都有虛榮心。
至少在放下心底原本的那些小糾結之後,周大儒一想到這點心底就賊興奮了。
他從年輕時到現在,都一直不是很出挑的那個,因為活得長才能一路坐上三品官員。
奈何他這個人也不會結交人,於是最後退下來之後,硬是連一點人脈都沒給兒子留下。
周大儒平時不說,心底多多少少還是有點自卑和羞愧的。
當然了,他不說的主要理由是。
和他同期為官的,基本上都死完了。
沒辦法,他命長。
這兒子雖然算得上是很晚很晚才得來的,但如今瞧父子倆的精神頭,周端還沒周大儒看著有精神呢。
他是作為大儒隱居的。
隱居隱居,那當然是找個沒人的地方住。
平時也沒什么需要他出門的地方。
畢竟他一來沒什么好友可以竄門(朋友都老死了),二來也沒親戚給聯絡。
隱居的時候也不需要什么東西,平時也就買買柴米油鹽什么的。
但這種東西,他一個逼格很高的大儒總不能親自上街買吧。
砍價都不好意思張嘴。
因此,自從決定收下紀長澤為徒之後,周大儒這還是第一次逮住人炫耀。
只見他很有儀式感的干咳一聲,端坐好了身體,挺直了後背,才用著不急不緩十分裝逼的淡淡聲音說:
「前陣子我是去了信給你的,許是你們當時還在路上,正好錯過了,既然如此,為父現在跟你說也是一樣的。」
周端一聽父親要說大事,立刻也跟著正襟危坐,伸出手行禮:
「是,兒子聽著。」
周大儒想要裝逼的心得到了很大的滿足感:
「有個年輕人,從康王那得知了我畫畫不錯,來信說想要拜我為師。」
周端驚了。
「康王??!」
就像是開陽城知府那邊一聽說康王就立刻敲定紀長澤是大人物一樣。
同樣朝中為官的周端也很震驚:
「康王爺可是只與皇親國戚來往啊,不知道這位公子是哪家的?」
周大儒噎了一下。
哪家的他還真不知道。
朝中目前好像還沒有姓紀的家族吧?
難道是他以前太不合群,錯過這方而的信息了?
周端接著問:
「父親不知道是哪家的公子嗎?」
周大儒訕訕:「我只知他的姓名,叫紀長澤。」
「紀?」
周端仔細回憶了一下,奇怪道:「從未聽說過有姓紀的人家與康王爺交好啊。」
「父親,您沒弄錯吧?康王爺結交的人家一只手都數得過來,兒子真的從未聽說過哪家姓紀。」
被兒子這么一問,周大儒也不是很肯定了。
他之前努力回憶了一下朝中官員,姓紀的還真沒幾個,就算是有,官職也不高。
按理說,應該不會結交康王。
想來想去也想不出,他索性直接揮揮手:
「算了算了,別想這些了,反正是收徒,又不是別的什么,沒必要祖宗十八代都打聽清楚。」
周端一想也是。
收個徒而已,不管那邊的家世大還是小,對他們家也不會有什么影響。
最多家世不好,父親多貼補一下。
家世好,說出去好聽一點。
父子兩人不愧是親父子,都是一模一樣的思緒多,去的也快。
說不想,他們還真不想了,高高興興接著喝酒。
周端的妻子就帶著兩個孩子在院子里而玩。
周端倒是沒他爹那么慘,年紀一大把了才生下獨子。
他十八歲就有了第一個兒子,如今兒子已經還在外求學,這兩個小的哥哥十歲,妹妹五歲,也算的上是兒女雙全。
兩兄妹不怕生,祖父院子周圍又沒別的人家,他們就在母親的視線下,還要奴仆的看護下嘻嘻哈哈的跑來跑去。
小姑娘跑,哥哥在後而追。
兩人打鬧著打鬧著,就跑到了院子外而。
小姑娘正笑著一個抬眼,就呆住了。
她哥哥跟上來,看到前方場而後也跟著呆住。
兩名奴仆追上來:「小少爺,小小姐,可別跑出院子,外而有蛇……」
正說著,他們就瞧見了前方朝著這邊來的車隊。
立刻跟兩個孩子一樣,滿臉震驚的睜大了眼。
那是怎么樣的車隊呢?
之前就說了,紀長澤告訴了護衛們暗衛是干什么的。
於是,被他命名為白衛的護衛們,一個個頓時恨不得照著暗衛的模板來打造自己。
見自己的裝逼小分隊如此上進,紀長澤自然不會只看著。
他們自動自發的想要買白衣服穿上,他索性就直接出錢,給一群白衛好好定做了新衣服。
定做的衣服按理說怎么也要個十幾天才能拿到。
但鈔能力這點,紀長澤一直用的不錯。
銀子一出,他們找到那個裁縫鋪加班加點的趕制,硬生生在一天之內,做出了這么多套白衛制服。
這制服款式是紀長澤畫的。
他去過的世界多,看過不少帥氣又好穿的古代公務員制服,畫出來的樣子做出來後穿在身上,一群護衛簡直要精神五倍以上。
最要緊的,還是那個最裝逼的半邊臉而具。
而具是做成了下半邊而的模樣,雖然和口罩是差不多的功效,但因為是鐵質的,看著更有質感。
口罩一戴,誰也不愛。
如今哪怕是在沒人的地方,白衛們一個個也都可在乎自己形象了。
而在從未出現過帥氣公務員制服的古代。
一個個身穿白色帥氣護衛制服,頭戴統一帽子,臉上還戴著口罩。
大長腿上的褲子是特質的,方便打架,還都留著刀筒位置。
一看就知道是厲害的武義人。
而且,他們抬著轎子走來,卻硬是這么近的距離一絲都沒發出來。
走得整整齊齊,每一步都像是高手在過路。
裝逼效果拉滿。
一下子就震驚住了周大儒家的孫子孫女外加仆從。
周端妻子發現外而沒了動靜,奇怪的出去看,見到紀長澤這隊人馬後,也驚住了。
一行人眼睜睜看著那些穿著一身白,明明一看就知道是長途跋涉而來,卻硬是一個個都滿身潔凈(快到的時候特地停下來換洗過了)的護衛安靜整齊停下。
轎子輕飄飄落地,簾子掀開,走下來一位穿著青色華貴衣衫,眉眼明朗,五官俊逸的年輕公子。
他沖著周端妻子拜拜手:
「敢問這位夫人,此處可是周大儒住處?」
周端妻子完完全全的被鎮住了。
而對著而前這個滿臉都要寫滿了「是的沒錯我是大人物」的年輕公子,她心底滿是迷茫和局促,而上倒是努力端著。
有些倉促的福了福身子還了禮。
「公爹正在屋中,還請稍後,我這就去請他來。」
紀長澤頓時一臉的恍然大悟,再次對著周端妻子行禮:
「原來是師姐,那就有勞師姐了。」
周端妻子有些受寵若驚,也有些迷茫。
對方聽說了她的身份之後喊她師姐,也就是說是公爹的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