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我捧我愛豆(2)(2 / 2)

這次紀長澤先低頭回來,他可一定要勸住紀董,好好說。

紀父聽著他這番話,心底聽進去了,面上卻是冷哼一聲:「我是他爹,我還要順著他??」

「只是暫時的啊紀董,孩子嘛,都是這樣,您順著他,他就懂事了,您要是要跟他反著來,那他反而還非要跟您逆著來了。」

小林說著這話,都覺得自己臉疼。

哪有二十四五的孩子啊。

事實證明,在父母眼里,別說是二十四五,就是五六十那也是自己的孩子。

紀父聽了進去:「這樣,小林,你跟我一塊去看看他,要是有個什么,你在中間轉圜一下。」

「誒!!沒問題!!」

小林連忙點頭。

這是幫老板嗎?!!

不!這是在升職加薪的道路上大鵬展翅啊!

一旦他幫助老板在家庭方面得到了圓滿,老板那肯定對他親進度至少上漲一小半。

紀父沒看見小林那興奮的神色,他直接到了自己房間,果然門虛掩,里面的燈是開著的。

剛推開門,還沒張口,就發現兒子正躺在沙發上睡著了。

嘴里的聲音一下子就被咽了下去。

連忙回頭,對著小林做出禁聲的手勢。

小林秒懂,連忙閉上嘴,一點聲音都沒露出來,輕手輕腳的跟著boss一起進屋。

紀父上前,一眼就看見了桌子上放著的兩樣東西。

一樣是他用來放葯的葯盒,一樣是一個塑料袋里裝著的葯。

他拿起來看了看,見里面放著的是自己吃的葯,袋子上還貼著標簽沒拆開。

顯然,這是紀長澤在葯店給他買的。

紀父心一下子就軟了。

兒子雖然總是和他對著干,但到底是父子,心底肯定也是記掛著他這個爹的。

他輕手輕腳的到床上拿了一個毛毯,小心翼翼蓋在兒子身上,然後輕輕坐在沙發上,望著正在熟睡的兒子。

小林在後面看的一臉咂舌。

果然是父子沒有隔夜仇啊。

之前紀董還氣的不輕,現在一看見人睡著了,立刻就軟下來了。

紀父卻是想去從前了,這孩子還跟小時候一樣,睡覺的時候特別老實,明明皮的不行,一閉上眼,就看上去特別乖。

他突然發現自己已經很久沒有見過熟睡狀態中的兒子了。

在兒子小時候,父親去世,他那時候正處於忙碌期,每天早上早早的就走了,半夜才回來。

回來的時候,他有時候覺得累了,撐不住了,就悄悄來到兒子房間,打開床頭燈,坐在床邊看他一會。

一想到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能夠將更好的紀家交到這孩子手里,心底又會冒出鼓鼓干勁。

之後這個孩子就慢慢長大了。

他越來越叛逆,越來越不喜歡和自己交流,晚上睡覺開始鎖門,開始跟個公獅子一樣排斥別人進他的房間,每天晚上大家都在睡覺,偏他在房間里又蹦又跳。

直到後來紀父找人來裝了隔音設備,這件事才算是解決。

也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他再也沒見過小時候那樣睡著了跟小天使一樣的兒子。

而是叛逆,說話不客氣,只會問他伸手要錢的兒子。

正睡著的紀長澤動了動身子,毛毯滑落一角。

紀父伸出手,將那一角毛毯又放了回去。

這孩子,睡覺也不蓋個東西,也不怕著涼。

正想著一會等到他醒了一定要好好叮囑一下,閉著眼睡覺的人突然又動了動身子,迷迷糊糊叫了一聲:「爸……」

紀父先是一愣,等到發現紀長澤還是閉著眼的狀態後,心里一軟。

這孩子,嘴上說永遠不回來。

其實心里可想他這個爸爸了吧。

小林也不放過任何一個拍馬屁的機會,連忙悄聲對著紀父道:「紀董您看,孩子想您了,做夢都不忘記夢見您呢,到底是父子,長澤在外面還不一定有多么後悔呢。」

紀父聽的心里舒坦,嘴角也翹了起來,擺擺手道:「到底是個孩子,一個人在外面還不知道有多後悔。」

小林直接忽視了紀長澤早就成年的事實,附和道:「對,他在外面肯定可想您了。」

紀父聽了他的話,正欣慰又得意著,就聽見紀長澤又接著迷糊喊著:「爸……給我點錢花……」

紀父:「……」

小林:「……」

他立刻眼觀鼻鼻觀嘴嘴觀心,把自己當成是一個木頭人。

紀父深深地吸了口氣,忍住了想揍孩子的沖動。

看著正睡著的兒子,努力在心底默念。

親生的親生的。

這是我親生的兒子,不能打不能打。

到底還是沒忍住,他沒好氣的將紀長澤身上的毛毯扯下來:「臭小子,就知道要錢。」

剛剛將毛毯兒子身上拿起來,紀長澤睜開眼,默默的與他對視。

然後,他看了看紀父手上的毛毯,又看了看紀父捏著毛毯的手,眉微微皺了起來。

接著憤怒的瞪向父親。

紀父:「……」

他看了看自己這個姿勢。

一副兒子正蓋著毯子好好的睡著覺,霸道老父親突然將他毛毯拿走的畫面。

紀父:……我說這個毯子是我給你蓋上的你信嗎?

顯然易見,長澤這個狗脾氣肯定是不會信的。

但他好歹也是個公司董事長,這么一點小場面還難不倒他。

只見紀父動作十分自然地將毛毯收了起來,聲音正常道:「在沙發上睡也不怕著涼,去床上睡。」

紀長澤坐起來,臉上還殘留著困意,眼神狐疑的望向父親,質問道:「你剛剛是不是趁我睡覺偷偷拿走我毯子了?」

「說什么胡話,我是你爹,我能干出這種事嗎?不信你問小林。」

旁邊正在裝木頭人的小林連忙點頭作證:「對,這個毯子還是紀董給蓋上去的。」

「聽見了嗎?毛毯是我給你蓋的。」

紀父一臉的義正言辭,將毛毯折疊好了重新放在床上:「你不是說你這輩子都不回來了嗎?這次回來干什么來了?」

「哦。」說起這個,紀長澤特別的理直氣壯:「我來要錢。」

本來還美滋滋指望聽兒子道歉認錯的紀父:「……」

雖然他知道長澤回來大概率就是來要錢的。

但是要不要這么直接啊。

小林可還在這里呢。

身後的小林繼續裝木頭人。

紀長澤一點都不覺得自己直接,他是撕開放葯的袋子,將里面的葯拿出來,又擰開了葯盒子。

「我這次可是特地去給你買葯了,你能不給我錢嗎?」

紀父差點沒被氣笑了。

但他深吸一口氣,耐著性子問:「你要多少?」

「不多,也就幾千萬吧,我想拍個電影,拍最好的那種。」

紀父:「……」

雖然幾千萬對於他來說不算是什么,但看著紀長澤這么輕描淡寫又理直氣壯的要幾千萬去拍個什么電影,他還是升騰起了打人的欲.望。

這什么兒子啊。

生下來就是個討債的。

要錢要錢,除了要錢,別的什么都不會。

眼見著紀父臉上顯出怒意,紀長澤又伸了個懶腰理直氣壯的去窗戶邊打開了窗戶,小林連忙悄悄挪到了紀父身邊,小聲嗶嗶:「紀董,忍忍吧,長澤想要自己做事這是好事啊,他要錢也不是為了花,是為了賺錢,這是上進。」

上進個屁。

他這個當爹的還不清楚嗎?

這小子每次想賺錢虧得都比正兒八經花錢來的多。

紀父很想直接說要錢沒有給我滾蛋。

但是想到上次兩人也是一言不合大吵一架,之後兒子離家出走,他想兒子了又舍不得放下面子去見人的慘狀。

這次要是在把人給弄走了,這小子這么要面子,下次肯定是不會再主動上門了。

他又努力的在心底默念:親生的親生的,不跟他計較不跟他計較。

旁邊的小林也在小聲給他打氣:「忍忍紀董,好好說話,順著孩子。」

默念之後,又想起了小林跟自己說的要順著孩子,紀父的臉色好多了,返回來坐在了紀長澤旁邊,努力的讓臉上露出慈祥神情:

「長澤啊,你要錢,爸不是不給你,但是拍電影,你是要做投資嗎?這種東西要不是這個專業的,不了解的,投資就是打水花,之前你的那些公司不也是這樣嗎?要不這樣,我給你錢,再從公司里分出去一些人,到時候他們做事,你就只等著收錢就行了。」

紀長澤站在窗戶邊上回頭:「我又不是說投資,我自己拍。」

紀父:「自己……自己拍??」

「對,我要做導演,劇本也是我自己寫的,現在萬事俱備,都只差錢了,等到錢一到位,我立刻開始拍,拍好了之後上映,然後席卷票房,賺他幾個億十幾個億的。」

紀父:「……」

他看著侃侃而談的兒子,眼角抽搐。

紀長澤還在說:「到時候再去拿個獎,最佳導演獎,最佳編劇獎,這些都是我的。」

紀父:「……」

他耐心的聽著兒子巴拉巴拉說完了,最後來了一句:「這幾天我一直在看網上的零基礎成為一個導演課程,又寫了劇本,爸,我覺得我天生就是吃這行飯的。」

紀父;「……」

眼見著他臉色鐵青一副要發怒的樣子,小林連忙又在旁邊小聲嗶嗶:「有夢想是好事啊,總比想要混吃等死來得強您說是吧,好好說,好好交流。」

紀父;……

他還恨不得兒子的夢想是混吃等死。

這小子之前說是想要創業的時候他也是高興過,也是支持過的。

但也不是他不讓長澤做自己想做的事,實在是這個孩子,他每次創業都是只出不進啊。

哪一次不是虧得血本無歸,都是靠他這個當爹的在後面擦屁.股。

他深吸一口氣,努力的告訴自己眼前這個人是自己親生的孩子。

再擠出一抹笑出來:「長澤,不是爸不想支持你,也不是不相信你,要不這樣,你想要做導演的話,我送你去導演班,你先好好學習,等到都學清楚了,到時候再……」

「我學那個干什么,多累啊,不學。」

紀父一口氣差點沒梗在嗓子眼里。

他幾乎是扭曲著臉轉頭看向小林。

小林:「……」

他只能挺身而出:「長澤,你想當導演是沒問題,但是你什么都不會,就算是資金什么的都到位了,你能拍的好嗎?還是先把最基礎的學了,等到你真的有這個能力了,能真的開始拍了,紀董肯定會支持你的,是吧紀董?」

紀父深吸一口氣,點點頭:「對。」

「爸是支持你的,只要你真的喜歡,又真的學了,錢不是問題。」

反正賠錢嘛。

他早就習慣了。

紀長澤聽了,臉上倒是露出幾分喜色出來,大步上前,一屁.股坐在了沙發上。

「這個簡單,我不學,我再請個副導演來不就行了,到時候他拍,我在旁邊指揮。」

紀父:「……」

小林:「……」

還指揮,你以為是搞音樂嗎?!!

你一個外行指揮誰去。

小林突然懂了,他小聲跟紀父附耳嗶嗶:「紀董,我看長澤這個意思,是說花錢買人,他自己就坐在旁邊看著。」

紀父也懂了。

他覺得自己上輩子一定是做了不少作孽的事,這輩子才能有這么一個倒霉兒子。

倒霉兒子還在催:「爸,你剛剛不是說支持我嗎?我真的喜歡當導演,現在我一身才華滿滿當當,就差錢了,你不支援支援?」

小林連忙沖著紀父擠眉弄眼。

紀父:「……最後一次。」

「要是你這次再虧,就別想著當什么導演了。」

「誒!沒問題!」

紀長澤答應的特別痛快,甚至還大發慈悲的沖著父親露出了一個笑。

紀父:……這是造的什么孽啊。

那得了錢的兒子難得有些殷勤,手拿起之前放下的葯盒子,一邊旋轉開一邊對著紀父道:「爸,我幫你裝葯,這些葯可都是我親自去葯店買的。」

雖然他這有點拿錢辦事的嫌疑,但是紀父已經被虐習慣了,紀長澤突然這么「孝順」,他還是很受用的。

滿意的點點頭,他感嘆,總算是享受了一把當爹的福。

旁邊的小林連忙拍馬屁:「紀董,真是羨慕您,長澤可真是孝順,還幫您買葯,看他動作多穩當。」

剛說完,紀長澤擰開瓶蓋子,正要往里面放葯,突然手不知道怎么一抖,蓋子被摔在了地上,葯撒了一地。

小林:「……」

大少爺,您今天是來打我臉的吧。

他連忙干笑著打圓場:「沒事沒事,葯灑了就等於病也灑了,這是好兆頭。」

正說著,紀長澤拿起了一顆葯,拿在手心里看了看,搓了搓。

然後抬頭望向紀父:「老頭子,這葯不對啊。」

紀父:「……你叫我什么???」

紀長澤秒改口:「爸,這葯怎么和我買的長得不一樣?」

小林一驚,連忙也撿起地上的一顆葯拿起來仔細看了看,又拿了紀長澤買的葯看。

乍一看的確是一毛一樣,但是兩顆葯湊在一起那就很不一樣了。

他神情一嚴肅,連忙將兩顆葯遞給紀父。

「紀董,真的不一樣,您看看。」

紀父皺眉,也看了看,接著心里一驚。

還真的不一樣。

他立刻就聯想到了最近自己的病情始終反復,就是不好這上面。

「怎么回事?這不是我吃的葯。」

小林也是滿臉的嚴肅,腦海里一時間劃過了各種宮斗大戲。

正琢磨著到底是哪個龜孫下的黑手。

——砰!

紀長澤一拍桌子,猛地站了起來。

「我早就說了,別讓外人打掃房間,你就是不聽我的,現在好了,葯都被換了,要不是我聰明,你吃完了都不知道!」

紀父皺著眉,搖搖頭:「未必是她們做的。」

紀長澤冷嗤一聲。

「不是她們,難道還能是我嗎?!」

嘿,還真的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