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郝岩鐵青著臉不說話。
他覺得他的這幾個兄弟都是智障。
一個個跟小學生一樣,找人麻煩的方式也惡心人。
不過想想也是正常,他老爹在外面播種的時候從來不看對象是個什么人,只要臉長得好看就快樂的上了,生了孩子給車給房子再讓對方養大,等到長大了安排個職位,也能在老宅里露臉。
女方能夠做已婚男人的情.婦,人品也好不到哪里去,再加上老頭子對外面的這些孩子們也不上心,就跟逗弄寵物一樣,開心了摸一下頭,不高興了不搭理,在這樣的環境下長大,被教養長大的私生子們很少有上的了台面的。
左郝岩還算是幸運的,因為小時候太可憐被正室夫人給做主留在了老宅,沒被荼毒,又眼看著大哥為人處世,耳濡目染下來,長得根直苗紅的,這不就礙了這些長得歪七扭八兄弟們的眼了。
他不搭理,這幾人卻說得特別起勁。
「三哥你借錢是想干什么?不會是干了什么不能回頭的事吧?」
「紀家大少好像也很久沒和三哥一起活動了吧?不過想想也是,三哥你沒有工作,這么大的人了,還在吃家里的喝家里的,紀家大少現在可是知名導演了,人家忙著工作,當然沒時間和你這個閑人來交流感情了。」
「什么叫沒時間,紀家大少想騰出時間來還不簡單?我看他是懶得騰出來吧。」
「說起來,以前三哥還拿著紀家大少的名頭嚇唬過我們,現在怎么不在我們面前提了。」
左郝岩翻了個白眼。
他的這幾個兄弟啊,算是那些私生子中最蠢的幾個了,偏偏蠢而不自知,還非要扎堆蠢。
他雖然也是私生子,但怎么說也是在夫人眼皮子底下長大的,大哥又一直對他好,這些人得罪他,那不是沒事找事嗎?
跟個蒼蠅一樣,嘰嘰歪歪嘰嘰歪歪的。
真想拿著個蒼蠅拍把他們給拍死。
正想著,蒼蠅拍,不是,短信就來了。
左郝岩看見短信內容也懵了。
這么一大筆錢啊。
就算是他每個月的零花錢多,那也是攢一輩子都攢不夠的。
有這筆錢,足夠他買一堆房子做包租公了。
左郝岩看的眼睛都直了,正懵逼著,紀長澤的電話就打進來了。
「錢收到沒?」
左郝岩更懵了:「長澤,這筆錢你打給我的?」
旁邊還在嘰嘰歪歪的幾人見他打電話,又是紀長澤的電話,立刻秒閉嘴,豎長耳朵聽著。
「對,這是《火》的電影分賬,懷魯的我也打過去了,我就是問問你收到沒,一會還要問他。」
左郝岩:「……收到是收到了,但是這個錢是不是太多了??」
「多嗎?不會啊,我讓會計算過了,正正好的。」
紀長澤的聲音聽上去也挺疑惑的樣子:「這就是按照你們當初投的錢來的啊。」
「不、不是,我的意思是,我給你的錢,你還給我本金就好了,你現在給我這么多錢,我……」
左郝岩實在是激動地不知道說什么了。
紀長澤的聲音從那頭傳了過來,十分肯定:
「當初說好了這錢算投資,那就是投資,兄弟們在我沒錢的時候支持我,我現在賺錢了,我要是改口,那我還是人嗎?行了,你也別覺得這錢是我專門給你的,這就是按照你的投資數額算的,沒多給你一毛錢,你該得的。」
「你不是一直嚷嚷著要攢錢,以後買房子當包租公,再開家店做做小生意嗎?這些錢應該是夠了,要是你信任我,等我下次拍電影你再投給我,賺了錢咱們還是按照投資分。」
左郝岩實在是不知道說什么了。
他甚至鼻子都有些發酸了。
他沒想到,長澤居然還記得他小學時說過的願望。
這么一大筆錢,就算是紀伯父都不能不當一回事,更加別說現在還在創業期的長澤了。
他完全可以直接還本金的,反正就算是他還本金,他和夏懷魯肯定也不會覺得有什么,畢竟當初兩人借錢的時候想的就是不要長澤還。
但現在,長澤按照投資來算,給他們打錢了。
還是這樣的一筆巨額資金。
親兄弟都未必能如此了。
那邊紀長澤還在說著:「這個錢你收著,別再說什么不要,給本金就好了之類的話,不然兄弟沒得做。」
此時此刻,什么感激的話語都顯得有些蒼白了,左郝岩嗓子有些啞了,因為場合不對,也沒多說,只道:「好,我在老宅,等到你有空了,我們再聚聚。」
掛了電話,左郝岩吸吸鼻子。
正打算發短信問問夏懷魯。
一抬眼,看見坐在自己對面的幾個人了。
他冷笑一聲,挺直腰桿,將手機上的短信調出來對准他們:「你們不是好奇我賣車干什么嗎?我是賣了車換成錢,支援長澤拍電影了。」
「現在他電影大火,這些錢就是他給我的,說是給我按照投資算。」
他生怕幾人看不見,遞的不知道多么近。
清楚看見了上面數額的幾人:「……」
左郝岩清楚,他們這些人,這輩子都不可能擁有這么多錢。
看見他們那又是羨慕又是嫉妒的神情,他心里爽極了。
誰說長澤沒把我當朋友。
誰說我們的友誼只是靠著我巴結才得來的。
誰說長澤是個草包,現在能罩著我以後說不定能直接把家產拜光。
一群瞎子!
我兄弟厲害的很!
驕傲!
得意!
你們就眼饞去吧!
那邊的紀長澤還不知道左郝岩因為他這個電話一下子翻了身,正雄赳赳氣昂昂的,跟一只毛發亮麗精神無比的大公雞一樣充滿斗志。
他又打電話通知了夏懷魯。
看了看網上的評價,又打開電腦看了看時間。
差不多就是網上有人放出秦蘭七和「陌生男人」親密的視頻這個時間段了。
他想了想,站起身喝了口水,然後拍了拍旁邊正窩在沙發里打瞌睡的馮陽。
「今天天氣是不是挺好的?」
馮陽迷迷糊糊的被叫醒,又翻了個身繼續閉眼:「是挺好的。」
紀長澤:「是個告白的好天氣啊,你說我找七七告白,她會答應嗎?」
「不造啊,你們倆的事我怎么……」
馮陽猛地睜開眼。
然後騰的坐起身,瞪大眼睛一臉震驚的看向紀長澤。
「你們倆什么時候有了這個苗頭了??!」
紀長澤點點頭:「你說苗頭不錯?讓我去試試?」
「好,那我就去試試。」
馮陽:「……」
「不是,紀導,什么情況啊,你不是粉絲嗎?你這是想更進一步了?哦……我說怎么你和七七總是一起討論劇情不帶我,紀導,紀導?」
被一個驚天大雷炸醒的馮陽眼睜睜看著紀長澤穿上風衣拉開門出去。
門輕輕關上。
馮陽:「……」
不會是做夢吧?
他伸出手,掐了自己一把。
紀長澤正下著樓,就聽見樓上傳來一聲痛徹心扉的慘嚎:
「嗷!!!!」
他嘖嘖搖頭,走到花園里,摘下自己種的玫瑰花,這才出去。
秦蘭七在哪里很好猜。
自從電影拍攝完了之後,因為之前在外景拍攝,即使很注意不曬到太陽也抹了防曬,她還是稍微有些曬黑了。
於是這段時間她都在家里專心養皮膚。
紀長澤去的時候,黃姐正好推開門出去,一推開門就瞧見紀長澤拿著一根玫瑰花,她一愣,接著立刻反應了過來。
眼見著紀長澤張張嘴要問話,黃姐已經迅速回答:「七七在三樓她房間。」
紀長澤閉上嘴,露出一抹微笑:「謝謝。」
看著他手拿著玫瑰花上樓,黃姐感嘆無比。
成功人士就是成功人士。
就算拿著的只是一朵玫瑰花而不是一捧一卡車,依舊是這樣的自信淡定。
紀長澤上了樓,在三樓門口敲敲門。
屋內的秦蘭七立刻出來開門,一邊開門一邊瓮聲瓮氣的說著:「黃姐你來的正好,這款面膜挺舒服的你要不要也……」
她看清了面前人,猛地僵住。
紀長澤拿著一根玫瑰花,與臉上抹著綠色面膜,整個一綠小人的秦蘭七對視。
兩人之間出現了短暫的寂靜。
還是紀長澤先反應過來,干咳一聲,將玫瑰花往前遞了遞:「七七,你能做我女朋友嗎?」
秦蘭七呆呆的接過玫瑰花,帶著滿臉的綠色,下意識點點頭:「好啊。」
「不不不,等等等等!」
她拿著玫瑰花轉身跑進屋,直接沖進衛生間一頓沖臉,心里亂,下手也就有些著急,等出來的時候,白白凈凈的臉都被搓紅了。
見紀長澤還安靜的等在那,平日里在劇組被人害怕畏懼的紀導,此刻倒像是一只無害的金毛一樣,乖乖坐在那等著她,心里就是一軟。
長澤,竟然跟她告白了。
啊啊啊啊啊啊!!!
好想下樓跑圈!!!
心底正激動著的秦蘭七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原本的開心一下子就被沖散了。
「那個……你先進來吧。」
她有些猶豫的咬咬唇,但還是讓紀長澤進了屋,兩人坐在沙發上,秦蘭七拿著玫瑰花,臉上神情有些難堪,但還是道;
「我……我是想答應你的,但是有件事我不知道你介不介意,和人親密,我不是第一次。」
說完這句話,她臉色都白了一份,頭也微微垂了下:「如果你介意的話,我們可以就當今天什么都沒發生過,沒關系的。」
她潛意識里覺得紀長澤是會生氣的,畢竟在紀長澤心底,她一直都是完美的。
結果正難受著,一只溫暖的大手突然握住了她的手。
秦蘭七身子一抖,緩緩抬頭,正巧看見了對面坐著的紀長澤臉上那一如既往的溫和笑。
「這有什么,我也不是第一次啊,現在又不是古代,正常戀愛,第一次沒了很正常,也不是什么丟人的事,你忘了我們討論劇本的時候說的話了?一個人生下來,當他有了自理能力時,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他的選擇,只要沒有妨礙到別人,沒有觸犯法律,他人無權對他的行為指指點點。」
這話說得秦蘭七心底高興,但同時又有一層憤恨。
她的第一次根本不是談戀愛沒的。
而是不知道被哪個惡臭的油膩老板。
一想到自己曾經被那樣的人奪走第一次,秦蘭七差點沒惡心的吐出來。
結果紀長澤卻又主動道:「說起來,我的第一次一直都是我心理陰影,你們不是都很好奇我為什么從不喝酒嗎?其實以前我很喜歡喝酒,也喝的很瘋,結果有一天我喝多了住酒店,不知道走到了哪里,被一個女流.氓給扯進她屋了。」
秦蘭七震驚的張大眼:「還有這種人?」
天啊,這個世界真是男的女的都有流.氓啊。
紀長澤說的一本正經,煞有其事:「真的有這種人,我當時昏昏沉沉的沒力氣,手去推她的腰,掙了兩下沒掙開,被這個女流.氓按在房間門口就親住了。」
秦蘭七更加震驚了,順帶也為紀長澤而憤怒。
「這都什么人啊!太過分了!」
紀長澤點點頭,很贊同的樣子:「之後我給她弄進屋里,屋里又沒開燈,我連她長什么樣子都沒看清,反正就這么稀里糊塗過了一晚上。」
秦蘭七連忙問:「那第二天呢?你告她沒?」
「沒。」
紀長澤搖搖頭:「我醒了之後見她背對著我躺在我身邊,嚇得直接穿上衣服就跑了,真是世風日下,我受了好大的驚嚇,當時嚇得我再也沒敢去那個酒店,後來就再也沒碰過酒。」
「沒事沒事。」
秦蘭七連忙心疼的自然伸出手拍拍紀長澤:「反正你也沒看見她臉,就把這件事忘了吧,別想了。」
真是可憐見的,長澤肯定是因為長得太好看被人盯上了。
他得有多大的心理陰影啊。
這么一對比,她還算是好的。
雖然不知道被誰占了便宜,但被下了葯,她全程都意識不清,啥都記不起來。
不然要是以後和老公那什么的時候,腦海里突然浮現出一個油膩中年大叔的臉,她還不吐出來。
「好了好了,不想了,看來這世道不光女的,男的也不安全,以後你再出外景,記得多叫幾個保安。」
紀長澤「滿臉委屈」的點點頭,挨挨蹭蹭坐在了秦蘭七身邊。
秦蘭七見他這樣,臉一紅,干咳一聲,努力神態自然著,手卻悄悄伸過去,握住了紀長澤的手。
「以後,你就是我男朋友了。」
兩人在一起很是歡樂了三天,在秦蘭七接到了廣告不得不工作的當天,網上有人爆出了一段當紅女星秦蘭七酒店房間門口與人親熱的視頻。
視頻里可以清晰的看到,男方靠牆,女方與他面對面,兩人姿態親密,男方的手還放在女方腰上。
秦蘭七的臉清晰可見,男方卻因為姿勢問題看不清面容。
秦蘭七在看見那張照片時,渾身的血液都仿佛凝固住了。
第一反應不是這會對自己造成多么大的影響,而是長澤看到了會怎么想。
她失魂落魄的坐在沙發上,不知道過了多久,樓梯上傳來蹬蹬蹬的聲音。
身上還只穿著一件羊毛衣,一看就是剛從家里趕過來的紀長澤到了秦蘭七身邊,一把拉住她想要閃躲開的手。
「七七,是你。」
秦蘭七:「什么?」
「那個女流.氓是你,你看……」紀長澤拿出手機,將照片放大了:「你看,這個男的是我啊,我在你面前還穿過這件外套的。」
依稀好像是能看見點外套的秦蘭七:「……」
她懵逼了。
大腦嗡嗡嗡的,就像是入駐了一千只馬蜂一樣。
「這個男人,是你……」
紀長澤點點頭。
秦蘭七伸出手指,指向自己:「女流.氓……是我??」
紀長澤又點點頭。
秦蘭七:「……」
她更懵了。
被下了葯,她壓根想不起來當時發生了什么,只記得好像是昏昏沉沉的撞到了一個男人。
之後……
她就扯著人按在牆上親然後扯進屋里了???
秦蘭七低下頭看著自己的雙手,滿臉震驚。
我居然有這樣的力氣!
我居然扯了個美男子給我自己解葯性。
我得有多粗暴才被長澤覺得是女流氓啊。
怪不得後來沒人用照片之類的來威脅她,她還膽戰心驚了一陣。
原來……
沒有什么猥瑣大叔……
只有一個喝醉酒路過的美男紀長澤。
秦蘭七震驚過後,一絲不合時宜的遺憾出現了。
怎么就忘了呢。
她和長澤的第一次,怎么就沒記住具體。
等等!
秦蘭七突然陷入沉思。
所以說……
她這是……艹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