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7|年代文里的懶漢(3)(2 / 2)

紀家人倒是不怎么疑惑,他們家這位小祖宗本來就很記仇,家里人的仇他都記,更何況是外人呢。

不管咋樣,二房和三房對這個結果還是很高興的。

自己家的女兒,心底怎么能不疼著,只是他們不敢說出來送女兒,但是由紀奶奶的心肝寶貝長澤親自說可就不一樣了。

紀長澤堅持,紀奶奶雖然覺得沒這個必要,但還是拗不過孫子,咬牙肉疼的點頭答應下來:「送吧送吧,送的時候可要告訴她們,這是長澤打的魚,也是長澤心疼她們。」

做父母的能讓女兒吃到魚就已經欣喜的顧不上其他了,連忙點頭答應下來。

紀長澤:「對了,我發現水庫里的魚群是真的大,就在厚凹那一塊,你們說的時候就說我是水庫抓的魚,可千萬別說是哪個地方的,不然到時候村里人都去了,我們自己家就抓不到了。」

紀三嬸不愧是這個家里最精明的人,當即一拍桌子:「不光不能告訴他們是厚凹的,也不能告訴他們在水庫,不然厚凹就在水庫後面,有心人繞一圈就知道在哪里了,到時候還是瞞不住,之前那誰家,陳家的,對,就是陳家的,當初山上砍樹的時候不是好多野兔子蹦躂到他家去了嗎?村里有些人可真是厚臉皮,吵吵著山都是大家伙的,上面的野兔子也都是大家伙的,非要讓陳家把他們自家辛苦逮住的野兔子拿出來一起分。」

「這要是那些人知道長澤的魚是從水庫里弄得,吵吵著也要分魚咋辦。」

當初陳家那個事鬧起來的時候,紀三嬸倒是要臉沒去鬧,但心里頭其實想的也是要是這個野兔子能分給大家多好。

雖然分到手的肯定少了,但是白拿的誰嫌棄這些啊。

可是分別人的東西是一碼子事。

分自家的東西那就不行了。

她可沒什么無私奉獻的心,有好處當然是自己家憋著就好了,何況這個水庫雖然是村子里,可也並不是全村一起修的,只是地勢特殊,一年年下來才會變成水庫。

因為水多,村里干旱的時候會從里面引水才取名叫水庫,說白了,那不就是個野生地嗎?!

紀長澤點頭,仿佛是很贊同紀三嬸的話:「但是三嬸,不說水庫的話,別人瞧見我們家的魚,肯定會問的,到時候怎么說?」

紀三嬸想了想。

「這樣,咱們家不是有個板車嗎?等到明天天還沒亮的時候,就讓你三叔把魚放在板車上,拖著板車進城去賣,回來的時候呢,就說這些魚是從城里買回來的,到時候咱們錢也有了,魚的來路也有了,也不怕村里人說啥了。」

紀長澤立馬露出了笑:「三嬸,你可真是聰明,比我三叔聰明多了,你當初要是念書的話,現在說不定都考上大學了。」

紀三嬸被誇得臉上立刻露出了笑,有點不好意思又有點小驕傲:「真的嗎?當時我也是想念書的,可惜家里頭要有人干活,這才沒能去。」

「誒呀!那可真是太可惜了,三嬸你沒念過書都這么聰明了,要是念書了那還得了,這個事,我信三嬸,那就明兒我和三叔一塊進城,正好也要給三姐和大姐送東西。」

紀長澤的彩虹屁算不上語言含量有多么豐富,但它珍貴就珍貴在紀長澤的表情特別真摯,語氣也特別的崇拜,其中蘊含著對紀三嬸滿滿的欣賞。

紀三嬸一直都覺得這個家里她是最聰明的那個。

具體表現在全家都寵著慣著紀長澤的時候,唯有她清醒的保持了神志,看清了這場所謂的「紀家獨苗」下的侄兒是多么的不成器。

而如今,紀長澤對她的聰明給予了肯定。

紀三嬸一下子就覺得渾身輕飄飄起來了。

還別說,長澤這孩子雖然平時懶了點,但看人的眼光還是挺准的。

紀長澤還在那說:「三嬸,那照著你看,接下來咱們要干點什么?那么多魚呢,要是就這么放過也太可惜了,可是我這頭上有傷也不能下水。」

紀三嬸也覺得可惜。

「這樣,這魚要是真的在那跑不了,明天你們去城里的時候就悄悄的買個網子,我也會游泳,等到網子到了,我就找個借口去幫你去,咱們把魚弄回來,然後第二天早晨趁著天沒亮大家都睡著覺悄悄拿去賣了……」

她一邊說,一邊努力完善:「也不能每天都讓老三去,二哥和老三輪換著來,這樣就算是晚回來了村里人也不會發現總是一個人晚回來。」

說完了,紀三嬸驕傲挺胸等著大家伙誇她呢,結果一抬頭,紀家其他人都一副「你在說啥啊,為什么我理解不了」的表情看著她,心里的這股氣立刻就卸了。

誒,太聰明也不好,和別人思維都不在一條線上。

唯有紀長澤,相當捧場的鼓掌,臉上寫滿了贊嘆:「三嬸,你太強了,厲害厲害,我怎么就沒想到呢,行!咱們就照著你說的辦!」

一瞬間,紀三嬸心底充斥滿了信心。

連帶著看紀長澤的眼神都親熱了不少。

能不親熱嗎?這可是整個家里唯一懂她的人。

第二天一大早,紀長澤和紀三叔就出發了。

到了城里,紀長澤溜溜達達找了個賣魚的地方,讓紀三叔就在這里賣之後,自己提著魚就找去了三姐家。

敲開門,是個嚴肅著神色,一看就是個老古板的小老頭,一瞧見是紀長澤,臉上的表情立刻就拉了下來。

「叔,我姐在不在家啊?」

認出來這人就是大姐的公公,紀長澤當即就笑開了。

這小老頭雖然對兒媳婦的娘家弟弟不太滿意,但人家笑臉迎人,他也不能一直板著臉,只能干巴巴的說:「上班去了,一天天的忙得很也賺不了幾個錢。」

知道他這是在防著自己來借錢,紀長澤也不介意,畢竟之前原主的確是幾次上門借錢,人家本來就瞧不上兒媳婦有這么個窮親戚,每次原主上門還都是空著手,能給他個笑臉就怪了。

「這么不巧啊,我那還有事呢,那叔我就不進去了,這魚是我打的,想著你們在城里也不好買到魚,就給送來了,叔您拿著。」

小老頭愣了。

咋地,這次次都是空手上門的,這次怎么還提著魚了?

在城里魚的確是難買,畢竟鄉下還有水庫啊河流啥的,城里那就只有房子了,魚這種東西沒有家禽好養活,運過來也要時間還需要水,費力不說還弄不來多少,因此一直都是個稀罕物。

他臉色緩和了不少,嘴上說著:「這怎么好意思,哪能讓你送東西呢。」

「沒啥沒啥,之前我姐幫了我不少,做弟弟的心里頭都記著呢,這不是以前沒條件嗎?現在一打到魚,怎么也要給我姐我姐夫和您二老嘗鮮。」

紀長澤這話說的漂亮,小老頭臉上也露出了個笑。

見此,紀長澤也沒多說幾句,直接把魚往他手里頭一塞,轉身就走了。

他越是這樣不圖道謝,小老頭就越是看他順眼。

難道以前還真的是誤會這小子了?

看這憨厚老實知恩圖報的樣子,之前他怎么就一直以為這家伙是個厚臉皮只知道的占便宜的呢?

紀長澤他們回去的時候來不及了,給大姐的魚只能留著第二天再給,而在村里,紀三嬸給自己不去上工找了個好理由。

侄兒頭疼,家里需要人照應。

紀三嬸她娘一聽說紀家人居然為了那個紀長澤,不讓她女兒去干活,當即著急了。

不干活怎么行呢,不干活怎么賺工分,沒工分怎么買糧食,這紀家辦的都是一些什么事,他們自己願意餓肚子,也別連累她女兒啊。

紀三嬸她娘氣沖沖的找到女兒這,准備跟她一起譴責紀家人。

紀三嬸:「沒有娘,照顧長澤是我自己要求的。」

她娘:「??啥??」

紀三嬸:「這孩子怎么說也是我看著長大的,他受著傷,我這心里也跟著著急,所以我還是在他身邊照顧著吧。」

她娘覺得自己女兒瘋了。

「你昨兒不還說他不靠譜不干活嗎?」

「沒有,娘你別聽我昨天那些胡說話,長澤那不是不干活,他就是受傷了,這孩子懂事著呢,眼光也好,而且也是真把我當嬸嬸。」

紀三嬸她娘:「……」

紀三嬸:「對了娘,你沒去找哥哥跟大隊長說吧?千萬別去,長澤不能干活就不干了,有我們這些叔叔嬸嬸呢,還能餓著他嗎?」

紀三嬸她娘:「……」

她回憶了一下昨天那氣憤說著紀家人腦子都壞了的女兒,再看看如今這個成為了紀吹的女兒。

完了,這是被同化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