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特德蒙深吸了口氣,他做出了一個許久未做出的決定。
之前他無法下定決心是因為他知道這么做必然會讓『收容所』內部大地震。
而現在下定決心則是因為他身邊的人太多了,艾斯特、傑森大人、阿拉斯閣下和瓦倫、奎克、克萊夫、愛迪文、瓊斯、羅德尼六個混蛋的家人,都需要他去照顧。
他不可能再像之前一樣混吃等死了。
他不在乎自己的生命,可他無法看著身邊的這些人死去。
「好像有點不對勁。」
「我不是為了咸魚嗎?」
「怎么越來越忙碌了?」
帶著這樣的疑問艾特德蒙開始寫起了報告。
……
在神山消失在蘑菇雲中後,『聖殿』的總部就成為一個隱秘。
事實上,除去極少部分人之外,根本沒有人知道『聖殿』在哪。
這是當代教宗做的決定。
遭遇了一次意外的突襲後,教宗、十二大主教、四十八位區主教和三百正位騎士全部罹難,令盛極一時的『聖殿』變得衰落不堪,自然是需要改變才能夠繼續的生存下去。
三十年過去了,這樣的衰落依舊存在著。
教宗存在著,但只是『榮譽位』。
不要說是原本教宗溝通神靈的能力,就連感知神靈的存在,他都做不到。
畢竟,三十年前,他只是『聖殿』的區主教候補罷了。
而且,還是候補中,最差的那一個。
也正因為這樣,他才活了下來。
因為,他沒有資格登上神山。
他不知道神山上具體發生了什么,但是他看到了那刺目的光輝和耀眼的蘑菇雲。
所以,當他成為教宗後,第一時間將『聖殿』搬到了隱秘的不為人知的的某處地下。
金碧輝煌的大堂內,端坐在教宗位置上的霍索恩,早已不再年輕,花白的頭發,身軀有些佝僂,即使是白色的長袍也無法掩飾,而他的臉上則帶著深深的疲倦感。
沒有了神靈的指引,他感到迷惑。
就好似是身處迷霧,根本不知道向哪前行般。
尤其是在得到老友迪瓦諾死亡時,他這樣的迷茫感更是加深,
「開啟儀式吧。」
「『聖殿』不能夠沒有『劍聖』。」
聽完下屬的匯報,霍索恩揮了揮手。
「是,陛下。」
匯報著深深一鞠躬,然後直接就走向了一旁的偏廳,在這個大堂的偏廳里,一個高大、健壯的年輕人身披盔甲,站在了一個繁復的術式內。
儀式是在確認『劍聖』迪瓦諾死亡時,就准備好的。
「你將繼承迪瓦諾大人的一切,你將會成為『聖殿』新的劍聖,但是整個過程會很痛苦,你必須要忍耐。」
這位教宗近臣向著年輕人說道。
「誓死完成!」
被千挑萬選出來,對『聖殿』有著絕對忠誠的年輕人慷鏘有力的說道。
教宗近臣微微頷首後,低沉的咒語聲響起。
地上繁復的術式開始亮了起來。
一股特有的波動在術式內出現。
猶如是吸引一般,之前出現在迪瓦諾身上的白光就這么出現在了術式內,緩緩的飄浮著。
然後,緩緩的融入到了這個年輕人的身體中。
剛一接觸,滿臉堅定的年輕人就疼痛的倒地,一股略微熟悉的氣息出現在這個年輕人的身上。
對此,這位教宗近臣並沒有意外。
這個儀式本來就是一個『復活』的儀式。
一個因為『聖殿』高端戰力全部喪生,從而被現任教宗陛下根據『聖殿』種種秘術開發出來的特殊秘術。
與被賞賜給『無面人』軍團那種半吊子秘術不同,這個特殊的秘術可以令掌握者,在布置完全的機會下,獲得一次『復活』的機會。
只是這個特殊秘術前置太過苛刻,而且代價也太過高昂,且要求著極高的天賦,整個『聖殿』內,能夠學習這種秘術的不超過五人,而真正能夠掌握的只有教宗和『劍聖』迪瓦諾兩人。
白色的光輝越發的濃郁了。
年輕人身上,屬於迪瓦諾的氣息越發的濃郁了。
甚至,教宗近臣閉上眼的話,就以為站在了那位『劍聖』身邊一般。
一抹微笑出現在了這位教宗近臣臉上。
換了更加年輕、富有潛力的身體,只需要短暫的適應後,『劍聖』大人一定會更加的強大。
到時候,任何敵人都不會被『劍聖』大人斬在劍下。
但就在這個時候,異變突生——
「是他!」
「是他!」
「是那個怪物!」
「他就在昂城!」
「他沒有死!」
凄慘的喊叫從那個年輕人嘴中響起,但是聲音卻是迪瓦諾的。
然後,還沒有等教宗近臣回過神。
砰!
年輕人的身體直接炸裂了。
屬於迪瓦諾的氣息直接消散不見。
被濺了一臉血的教宗近臣呆愣在原地。
失敗了?
怎么可能會失敗?
教宗近臣不可置信的想著。
然後,他臉上的鮮血都顧不上擦,就去匯報教宗了。
而在那狂吼聲出現的剎那,當代教宗就知道發生了他所不知道的異變。
他聽著下屬的匯報,身上的氣息越發的沉寂了。
只是眼中的光芒卻是亮得讓人不敢直視。
危險、猙獰的氣息不停的在大堂內盤旋。
大堂內所有的人都簌簌發抖起來。
「昂城?」
「『面具人』?」
「『夜梟法庭』?」
當代教宗不停的低聲念叨著,那聲音就好似一個恐怖的怪物嘶吼、咆哮。
……
靠近『聖蛇會』的一棟臨時租賃的公寓,『兄弟會』、『九頭蛇』、『饕餮會』、『夜梟法庭』聯合重要會議正在召開。
傑森、阿拉斯坐在一側,艾斯特坐在對面。
這個時候,艾斯特正一臉信心十足的向傑森解釋著之前牆壁留字的用意。
「強大!」
「更加強大!」
「在這樣的強大之下,『夜梟法庭』的種種不合理,也會變得合理起來。」
「他們會猜測我們之前拋出的古老規則。」
「更會去翻閱昂城的歷史。」
「但是!」
說到這,艾斯特加重了發音,並且露出一個得意的笑容。
只不過,在看到傑森催促的眼神後,艾斯特馬上就說道:「但是,昂城真正建成的歷史也不過百年,有詳盡的文字記錄更是在新世紀初,之前的歷史記載十分的模糊不說,而且,還有著極多的斷層——而這對我們來說,是一個好消息。」
「可以任由那些人去發揮。」
「為了讓我們的組織合情合理的存在著,我可是做足了功課!」
艾斯特豎起了一個大拇指,露出一個閃光的微笑。
但是,不論是傑森,還是阿拉斯都沒有再看他。
而是看向了一旁卧室的房門。
迪瓦諾正一臉迷惑的站在那,看著傑森、阿拉斯的視線,他茫然的問道:「你、你們好,是你們救了我嗎?謝謝。」
似乎是剛剛蘇醒的緣故,迪瓦諾的口齒還有些不太清晰。
而就在傑森還在思考該如何回應的時候,艾斯特就已經起身沖到了迪瓦諾面前,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抱住迪瓦諾的雙腿,情真意切的大聲喊道——
「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