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之前你告訴奧莉，有一天，克拉倫斯會重傷瀕死，渾身都是血和泥巴，臟得像只臭猴子一樣出現在她面前，她一定會嗤之以鼻，覺得你瘋了。在和這個漂亮變態共度的一個月里，克拉倫斯就像是天上的神仙，一點灰塵也不會沾染。上好的羊毛地毯每天都會扔掉換上新的，整潔的金發每一絲都仿佛最好的純金打造，就連塞在她小穴里的玩具也往往都打造精美，鑲嵌著各種各樣的寶石。

維諾王室向來以華貴富麗有名，但是像克拉倫斯這樣奢侈，也是奧莉從來沒有想過的事情。如果說安德魯在她心里是無所不能的英雄，那么克拉倫斯就是高高在上的神明，不管是美貌還是能力都幾乎不可預測。安德魯愛她仿佛一個歇斯底里的少年，而克拉倫斯身上奧莉從來感受不到愛意，只有一種居高臨下施舍一般的逗弄。

她因為這種無知而顫栗著，因為這種對於玩具一般的興趣而瘋狂地想要逃離。但是說是恨意和報復，也許真的是被壓抑太久時候的畸形的感情，奧莉的確是敬畏著這個神一般的男人，敬畏到連這樣的情感都不許自己擁有。

但是現在，神隕落了。他躺在這里，任何一個孩子都能用小刀結束他的生命。奧莉的手顫抖著，讓尤利亞去打水，先把傷口上的臟污清理干凈。不然就算在寒冷的北境，傷口感染也並不是一件特別少見的事。柔軟的干凈布料慢慢擦拭著那張如同雕像般精致的面容，克拉倫斯突然睜開了眼睛，那片湖綠在血污中依舊瀲灧生姿。

「我是終於到了天堂嗎」他的聲音虛弱，試圖抬起手觸碰她，最終卻頹然地放下。奧莉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握住他，低聲說：「你你沒死。你還記得那天那個哥布林的飯館兒嗎他救了你，我現在跟他們一起」她繼續用濕布擦著他的臉：「閉上眼睛休息吧，你傷地太重了」

「你沒事奧莉」他的手指動了動，似乎想握緊她的手，卻連這個也做不到，他閉上了眼，扯出一絲微笑：「你沒事真是太好了」

「她有我保護著當然沒事。」面色不善的尤利亞端著一盆新的水走了出來，重重地放在了地上：「跟你這種娘娘腔精靈不一樣，我說過要保護的人，就一定保護到底。」他抱著奧莉的腰，在她的臉上親了一口：「我可不會傷地像個血葫蘆似的等著被人救」

克拉倫斯的臉更加白了，他費勁地看著眼前這個可愛的「少女」，微微睜大了眼：「你是那天的」

「她男人。」尤利亞嗤笑了一聲，干脆把下巴放在奧莉的肩頭，看著她替克拉倫斯清理傷口，塗抹葯膏，再耐心地包扎。有些太過猙獰的傷口她試著用哥布林的藏書里的治療咒語，效果也還不錯，雖然現在俊美精靈變成了一只胖胖的木乃伊，但是看起來他應該是不會死了。

「把這個家伙放我房間里吧，我房間通風好。」尤利亞蹭著奧莉的臉，那雙大大的藍眼睛卻始終盯著躺在地上的克拉倫斯：「剛好我去跟你睡，每天晚上都能抱著你啦。」他鼓著那張可愛的臉撒嬌：「好不好好不好嘛。」

「你說的有道理」奧莉光想著尤利亞的房間通風好這件事了，摸了摸尤利亞的腦袋表示贊同。克拉倫斯的眼神微微一暗，依舊不動聲色地看著她，眼睛里的溫柔幾乎要將人溺死：「我以為你也在那些人里一直在找你」

「好了好了，不要廢話了。」操縱著房子向別的地方潛伏而去的老哥布林不耐煩地走了出來，明顯對眼前亂糟糟的場景表示不滿：「天啊，你們是在我大廳的地板上殺豬了嗎又臟又臭，我就算做菜也搞不出這么多的血」

「你。」他指了指尤利亞：「把這個小精靈給我搞上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