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淡回頭往泳池一看,驚訝道:「耶?這里面怎么有這么多金魚?」
徐繼榮嘿嘿道:「是我瞧你這里池塘里面沒有魚,故此從那邊花園里面得魚塘弄來的,夠義氣么?」
郭淡真想捶死這廝,他方才還想游一會來的,當即激動道:「小伯爺,這不是池塘,這是泳池啊!」
「泳池?」
「就是專門用來游水的,天啊!」
「我就說這不是池塘。」
秋千上的朱立枝小聲嘀咕了一句。
「榮弟,你干什么?」
朱翊鏐突然驚呼一聲。
郭淡偏頭一看,只見徐繼榮開始脫衣服了。
徐繼榮道:「我去幫淡淡捉出來。」
「小伯爺,你...你冷靜一點,待會我叫人撈出來便是。」
「沒事,沒事,好伯爺做事一人當,我去捉。」
徐繼榮麻溜的脫了衣服,就跳了進去,一陣水花過後,就見一條狗,不,一個人在里面狗刨。
劉藎謀面無表情道:「他只是想游水。」
「你提醒的太晚了一點。」郭淡翻著白眼道。
徐繼榮天生好玩,可也沒有想過弄個泳池在家里,這要不游上幾圈,今晚就沒法入眠了。
朱翊鏐眼眸一轉,道:「郭淡,你來幫榮弟打吧,最好是多輸一點錢給我們。」
劉藎謀深表認同地點點頭。
郭淡回頭一看,只見徐繼榮面前堆滿了銀子,不禁哇了一聲,「你們這是輸了多少?」
「好幾百兩了。」
朱翊鏐嘴一癟,差點落下淚來。
郭淡笑道:「好吧,我最愛拿別人的錢做人情了。」說著,他又向徐繼榮道:「小伯爺,你慢慢捉,我幫你打兩手。」
「行,你慢慢打。」
郭淡不但將徐繼榮前面贏的錢全部輸出去,還幫他輸了五百兩給那兩個蠢貨。
算是對徐繼榮糟蹋泳池得懲罰。
......
翌日清晨。
萬歷是早早起來,因為這里的風景太美了,尤其是早上睜開眼的瞬間,清風透過露台吹入屋內,輕紗飄起,更別提來到露台,看著前面那一覽無余得景色,真是妙不可言啊!
其實不僅僅是他,基本上所有的大臣都是早早起床,然後與夫人在草地上散步。
封閉有封閉的好,但是敞開也有敞開妙,尤其是在這丘陵地帶,一眼望去,是心曠神怡。
這些老頭嘴里罵得是痛快,但是住起來,可真是一個比一個享受。
萬歷吃過早飯之後,便叫來張鯨、張誠陪著他在草地上散步。
「昨日大臣們對於郭淡在凈谷寺的那番言論可有議論?」
萬歷看似不在意地問道。
張鯨、張誠同時目光閃爍了一下。
皇帝突然問這句話是什么意思?
是又要改革嗎?
張鯨小心翼翼道:「陛下,據微臣所知,不少大臣對此是頗有微詞啊!」
這是實話,昨日大臣們都偷偷在議論此事,他們心里也有些慌,怕萬歷又被郭淡忽悠,要針對科舉改革,減少生員,這是他們難以接受的。
讀書人越少,他們的勢力可就越薄弱。
萬歷點點頭道:「朕也猜到了,郭淡雖有巧辨之嫌,但是他也難呀,每年都得拿出那么多錢來接濟那些窮苦百姓,哪能像那些學院一般,按部就班的去教,能做到這樣已經是非常不錯了,卻還沒討得好,當時多說了幾句,也是情有可原啊!」
張鯨心里長松一口氣,萬歷這話看似是在幫郭淡說話,其實是在暗示他,朕不會將郭淡的話當回事,但前提是那些大臣別就這事來跟朕鬧。他非常樂意當這個傳話人,這能夠彰顯他還是萬歷最信任的人,笑道:「陛下說得是,郭淡確實也挺不容易的。」
萬歷點點頭,仿佛突然想起什么似得,道:「哦,內臣,有件事,朕要吩咐你去做。」
張誠趕緊洗耳恭聽。
又聽萬歷言道:「這潞王府馬上就要建成了,到時大臣們肯定會催促著潞王去就藩,國庫肯定也不會再撥錢,你命人去各大官窯,讓他們今年生產的所有瓷器,全部送往潞王府。」
張誠忙道:「臣遵命。」
這官窯本就是控制在司禮監和東廠手中,萬歷這一番話,等於將官窯全部交給張誠,可見這肥宅還是有些手段,真是輕描淡寫,就將官窯控制在手里。
這張鯨心里剛開始嘀咕,皇帝有些偏心,萬歷又道:「廠臣,你讓人去福廣置備一些金銀珠寶送去。」
張鯨立刻轉憂為喜,道:「微臣遵命。」
搞珠寶比搞瓷器當然要賺錢多了。
而此時郭淡也早早起來,見那幾個家伙睡得跟豬似得,朱立枝當然不會跟他們住在一起,也就沒有叫醒他們,又詢問一番,知道萬歷今日要休息,不會見他,於是他就扛著魚缸去邊上的小河釣魚。
他對釣魚其實興趣不大,但是他需要安靜得地方,思考一下他的整個計劃,如今計劃已經開始啟動,但是情況不可能完全如他預計那邊,他得梳理梳理。
「哎呦!」
正尋思著,腳下突然被絆了一下,差點栽倒,踉蹌幾步後,郭淡才穩住身形,回頭一看,當即面色大驚,原來草叢中竟然藏著一條人腿。
「飛絮!」
他下意識呼喊道。
這才發現,飛絮沒有跟在身邊,因為這里是皇家馬場,楊飛絮作為錦衣衛可不能只能在外面活動。
可誰想得到這里會發生命案。
郭淡鼓起勇氣走上前去,探頭往草叢里面瞧去,只見一個身著綠衣的少女躺在草叢中,額頭上滿是鮮血,他不禁驚呼道:「來人啊!快.......!」
話剛喊到一半,他突然發現河面上竟然漂浮著一縷秀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