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
郭淡放下徐姑姑剛剛寫好的文稿,是直搖頭。
徐姑姑問道:「為何?」
「文筆太好了!」郭淡道:「這看上去,每一個字,似乎都經過居士的仔細斟酌。」
徐姑姑面露疑惑之色,「這又什么不妥嗎?」
郭淡道:「一個極其憤怒的人,說出來的每一句話,都應該是不假思索的,充滿著感性。」
徐姑姑道:「但這是文稿,如果你要這么寫得話,何不讓潞王自己來寫?」
郭淡笑道:「居士所言不錯,但是我希望居士能夠用更多感性、激烈得詞語,用潞王的憤怒從側面引入公主的凄慘,而不是將重點放在公主的凄慘上面。」
徐姑姑思索一會兒,突然偏頭看向郭淡,道:「關於這些,你是從哪里學來得?」
郭淡笑道:「如果居士成天琢磨該如何讓自己商品受到人們的注意,自然而然就能夠懂得這些。」
徐姑姑輕輕點頭,道:「我再試試看。」
......
翌日上午。
金玉樓。
「真是豈有此理,豈有此理。」
只見兩個書生罵咧咧地入得門來。
坐在窗前的一人起身喊道:「沈兄,李兄,這里。」
那二人偏目一看,然後走了過去。
「二位兄長為何這般生氣?」
「哼!」
那姓沈的憤憤不平道:「我們方才聽說,那寇家女婿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欺負永寧公主。」
姓李的捶了下桌子,大聲嚷嚷道:「當年永寧公主成婚不久,夫君便病死了,本就可憐,郭淡竟然還欺負一個寡婦,這簡直就是天理不容,人神共憤啊!」
......
他這一嚷嚷,頓時引起樓內所有顧客得注意,但大家紛紛投來詫異地目光。
而他們的同伴也是一臉尷尬地小聲道:「二位兄長,你們...你們這是聽誰說得?」
「如今傳到到處都是,你難道沒有聽說嗎?」
「呃...我也聽說了,不,我是看見了。」
「你當時也在皇家馬場?」
「不不不,我是從報刊上見到的,但是...但是與你們說得不一樣啊!」
他說著將桌上一張報刊遞給那二人。
姓沈的一把奪過來,打開一看,當即面色驚訝之色,道:「可恨的馮保,可恨的張居正?」
看得一會兒,那姓李的便道:「胡說八道,這上面都是在胡說八道。」
「二位兄長,你看最下面,可還有潞王的印章,我聽說潞王可是花了整整三千兩,包下整個板面來刊登這篇文章。」
「我看你們才是在胡說八道。」
旁邊突然站起一個三十歲左右的文士來,怒視那二人,「當初永寧公主大婚時,幾乎是人盡皆知,那梁邦瑞患有肺癆,命不久矣,皆因馮保收了梁家的錢,故此才將永寧公主許配給梁邦瑞。」
「還有那張居正,與馮保狼狽為奸,使得永寧公主年紀輕輕就得守活寡,這才是天理不容,人神共憤。」
「想那永寧公主花容月貌,卻要獨守空閨,唉...真是聞著傷心,見者流淚啊!」
「好在蒼天有眼,馮保不得善終。」
「想必這也是永寧公主自殺得原因,如今兩大仇人皆已死去,永寧公主她.....這回幸運遇到郭淡,可下回呢?」
「唉......!」
整個樓內彌漫著對永寧公主得同情,對馮保和張居正的憎恨。
方才進來的那兩個書生此時哪里還敢說話,此時此刻,誰若再玷污永寧公主的名聲,那估計會被人噴死得。
......
魏府。
「韋兄,你此話當真?」
大學士魏星海面露驚訝之色:「這可關乎皇室,是不可能亂說得。」
大學士韋休道笑道:「此事千真萬確,有人看見郭淡與永寧公主在凈心寺邊上草叢中,衣不遮體,摟抱在一起。」
「哎呦!這真是有傷風化啊!」
魏星海直搖頭道:「哪怕對方不是公主,可也不能在光天化日之下,去欺負一個寡婦啊。」
韋休道哼道:「更稀奇的還在後面,陛下為了遮蓋這丑事,竟然對此無動於衷。」
魏星海當即鼓起雙目道:「這如何能行!這要不嚴懲郭淡,那豈不是會助長歪風邪氣,屆時禮樂崩壞,必將天下大亂,不行,我們得上奏陛下,要求嚴查此事。」
話音未落,一個後生興沖沖跑進來,道:「爺爺,今兒出大事了。韋爺爺也在,晚輩見過韋爺爺。」
韋休道笑著點點頭,又問道:「你說得可是關於永寧公主的事?」
「韋爺爺已經知道了?」
「可真是好事不出門,惡事行千里啊!」韋休道撫須搖頭,眼中卻閃爍著幸災樂禍的光芒。
那後生卻道:「是呀!晚輩也非常驚奇,那潞王竟然會報刊上大罵馮保和張居正。」
韋休道神情一滯,道:「你說什么?什么潞王,什么罵馮保和張居正?」
那後生也愣了下,道:「韋爺爺不是知道嗎?」說著,他將手中的報刊拿起,「這報刊上都寫著的。」
韋休道上前一步,奪過報刊來,打開一看,過得片刻,他不禁憤怒道:「怎么會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