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子才這么干。
就是因為關系不平等,朝廷要偷工減料,商人又能怎么辦。
大明寶鈔不就是這么干的么。
......
在主持完一諾幣發行之後,郭淡便立刻動身繼續南下。
山東再下去,可就是南直隸,又行得數日,郭淡來到了山東與南直隸的邊界。
馬車突然停了下來。
「郭顧問。」
郭淡掀開車簾來,問道:「什么事?」
此次帶隊的百戶李虎遞給郭淡遞去一塊令牌,又指向隊伍前面的一個書生打扮的年輕人道:「那人拿著這塊令牌說是有事找郭顧問商談。」
郭淡瞟了眼令牌,道:「這是什么鬼,令牌我只認識刻有『御』字得,其它的都不認識。」
一旁的徐姑姑道:「這是南京兵部尚書得令牌。」
郭淡微微一驚,道:「王尚書這般好客,還跑到山東地界來迎接我?」
徐姑姑卻是笑道:「只有在山東地界才能夠阻止你進入南直隸。」
郭淡愣了下,點點頭道:「你的說法似乎要更加合理。」
夫妻二人下得馬車,來到隊伍前。
那書生拱手一禮,道:「在下江袁修禮過郭顧問。」
郭淡直接問道:「王尚書在哪?」
這言下之意,就是如果王一鶚沒有來,那我也不可能跟你這個無名小卒談。
袁修禮聽出這弦外之音,倒也不惱,將手引向前方,道:「尚書大人正在前面的茶肆等候郭顧問。」
李虎立刻帶著一隊人馬奔向前面的那茶肆而去。
袁修禮大驚,忙喊道:「你們......!」
郭淡呵呵笑道:「這錦衣衛向來就是這么蠻橫不講理,多處處就習慣了。」
袁修禮臉上終於浮現一絲怒氣,也顧不得郭淡,急忙趕了過去。
徐姑姑低聲道:「在這時候若激怒王一鶚,可不是好事。」
郭淡道:「但是小心駛得萬年船。」
二人正聊著,隱隱聽得一聲怒喝,「混賬東西。」
又見李虎卑微得出得門來,抱拳一禮道:「大人還請息怒,卑職也只是奉命行事,若有得罪之處,還望大人多多包涵。」
郭淡笑道:「過去吧。」
二人在一隊錦衣衛的保護下,來到那間茶肆。
只見王一鶚身著便服坐在里面。
「在下郭淡見過王大人。」
「徐鳳蘿見過王叔父。」
王一鶚只是向徐姑姑微微點頭,然後便向袁修禮道:「你們退下吧。」
「遵命。」
那李虎也非常識趣退出門外。
待門關上之後,王一鶚便向郭淡道:「郭顧問恁地小心謹慎,自然已是知道此行是凶險萬分,那為何還要以身犯險?」
郭淡笑道:「這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可見在利益面前,這危險根本就不值一提。」
「要錢不要買,真不愧是我大明第一富商啊!」
王一鶚笑著點點頭,言語間充滿著諷刺得意味,又道:「但是本官可以很明確的告訴你,南直隸不歡迎你,這水本已經夠渾了,而你的到來,只會讓事情變得更糟。」
郭淡笑道:「也許大人對我存在著一些誤會......!」
不等郭淡說完,王一鶚便道:「沒有誤會,本官就與你明說了吧,如果你不進入南直隸,本官可以向你保證,南直隸是絕不會如江西一樣,驅逐一諾錢庄、一諾保險和風馳集團。但如果你不聽的話,那可就休怪本官不講情面。」
我信你個鬼,你要真這么屌,那就好了,問題就是你控制不住這局勢。郭淡暗自不屑。
徐姑姑突然道:「王叔父莫不是希望南直隸維持現狀。」
王一鶚瞧了眼徐姑姑,然後點了點頭。
徐姑姑猜得沒有錯,王一鶚微服出界的目的,就是要阻止郭淡進入南直隸,他不反對一諾集團,但他更不想一諾幣、新政進入南直隸,這里面牽扯到很多人得利益,他可不想卷入這場爭斗中。
如今京城權貴已經將所有勢力都集中在江南,在肥宅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控制住邊軍九鎮,權貴集團知道難以在北邊取勝,但北邊勝利並不能代表什么,江南地區,湖廣地區才是關鍵。
王一鶚自然知道此中凶險,他若打擊郭淡,那必然會跟皇帝作對,但他也不想跟權貴集團作對,他一直在試圖讓南直隸保持中立。
他已經向對方保證,絕不讓一諾幣進入南直隸,也不會支持新政的,但同時他也不會驅逐一諾集團。
但郭淡要進入南直隸,他就難以控制局勢。
郭淡坐了下來,道:「如果尚書大人此行就這一個目的,那尚書大人可能要失望了,南直隸我是非去不可,而且南直隸還不是我的終點站。」
王一鶚眯了眯眼,道:「看來你成心是要與本官作對。」
言下之意,你若不聽我勸,那我就只能站在另一邊。
郭淡搖頭笑道:「當然不是,我是要跟所有反對我的官員作對,也許這里包括尚書大人,誰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