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守錡嘴角抽了抽,做不得聲,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他哪里料到今日會是這么個情況。
有他墊底,張嘉賢等人倒也不好取笑徐繼榮。
徐繼榮突然眼眸一轉,哈哈大笑道:「本小伯爺的計謀終於得逞了。」
計謀?
別說張嘉賢他們,就連徐春和郭淡都錯愕的看著徐繼榮。
徐繼榮嘿嘿道:「各位有所不知,這期間本小伯爺一直在裝逼...咳咳...以弱示人,目的就是要贏錢。春春,去給我下五百兩,買我第一名,哈哈。」
郭淡聽得極為驚訝,裝逼還能夠漲智商么?
眾人對此是嗤之以鼻,你什么以弱示人,你不是一直在裝逼么。
蒙誰了!
李守錡眼中一亮,哈哈道:「榮弟真是與我英雄所見略同啊!」
說著,他也想隨從吩咐道:「去給本公子下...下一百兩,賭我第一名。」
不要臉啊!
大家紛紛鄙視這二人,真是一個比一個無恥啊!
徐春抹著汗,訕訕道:「少爺,現在已經來不及了。」
李守錡心中一喜,他底氣還稍顯不足,他昨天確實沒有好好准備,故作嘆道:「真是智者千慮,必有一失啊!」
幸虧我來了,你失不了。郭淡忙道:「來得及,來得及,小伯爺乃是貴賓,是不需要排隊的,直接可以去貴賓室下注,李公子也可以讓小伯爺幫一下忙,我相信李公子和小伯爺都想多贏一點。」
......
然而,此時獎池大廳已經變得白熱化,因為離封廳,就只剩下一刻鍾了,頭場比賽的金額已經超過三萬五千兩,誰要是賭中了,可是能夠賺不少啊!
二十個窗口,都已經被擠得搖搖欲墜......。
大家開始瘋狂的下注。
因為下一刻掛牌就是封廳了。
前一天還擔心自己工資的賬房們,現在只想找個地方睡上一覺,真是累死了。
「瘋了!瘋了!這些人都瘋了么?」
剛剛來到獎池大廳的朱翊鏐,何曾見過這種場景,不免都嚇得一跳。
然而,一炷香後......。
「張嘉賢?那廝行不行呀?我榮弟的騎術也不錯。」
「小王爺,你且信我的,那徐繼榮的騎術雖然不錯,但是據我所知,他可是得罪了所有人,這大家一塊跑,誰知道他們會不會故意針對徐繼榮,下注徐繼榮風險太高了。」
「那...那本王就信你一回。」
正當這時,一陣鑼鼓聲響起,「再有一炷香就封廳了。」
朱翊鏐立刻咆哮道:「本王都沒有下注,你們誰敢封廳,本王就將你這獎池大廳給拆了。」
說著,他又趕緊吩咐隨從去下注,當然,他的隨從可不會排隊的。
終於。
獎池大廳迎來了首次封廳。
頭場比賽的金額最終定在三萬九千兩,差一點就突破了四萬兩。
但這個數額已經令人不敢相信,這真是太恐怖了.....。
封廳也就預示著,馬賽即將開始,大家又是一窩蜂的趕往賽馬場,自己研究了這么久,這結果必須得親眼見證。
如今整個工程還未竣工,這賽馬場也並未圍起來,自然沒有賣門票,只是將場地圍了起來,同時還有不少人在這里把守,這還是萬歷臨時吩咐調人過來維護治安,這么高的金額,可不能出任何差錯啊!
當然,如張誠、徐夢晹、申時行、朱應楨等人則是被請到賽馬場唯一一個看台上。
至今還未回過神來的他們站在看台上,看著賽馬場外茫茫多的人頭,真的看不到邊,仿佛全城的人都跑來這里,這可真是大大出乎他們的意料,在士林如此抵制下,竟然會出現這么火爆的情況,哪怕不抵制,甚至於大力支持,可能也就是這么個情況,不會比這更加火爆了。
首先是選手出場,繞場一周,順便熟悉一下場地。
第一位出來的是張嘉賢。
全場沸騰。
就連看台都在震動。
「嘉賢,你一定要跑第一啊!我可是下了重金買你第一名。」
「嘉賢,沖啊!」
「嘉賢。」
.....
面對如此瘋狂的人群,張嘉賢只覺血液都在沸騰,他可從未受到過這種程度的歡迎,數萬人在為他喝彩,是何其壯觀,情不自禁的向大家招著手,露出自信的微笑。
其父彭城伯張守忠坐在看台上,撫須笑道:「想不到小兒如此受歡迎。」
他們是支持自己的兒子參加馬賽的,故此都趕來觀賽。
朱應楨頓時又想起他那個如花似玉的兒子,氣得是東張西望,然而到處都是他兒子的畫......。
後面的選手一看到這場景,都有些迫不及待。
別攔著我,我要出去裝逼!
第二位出來的就是李守錡,有了前面的經驗,他一出來就向大家招手。
「李守錡第四。」
「李守錡第四。」
.....
漸漸的,大家的呼喊聲變得整齊劃一。
因為大多數人都沒有買他前三名,但是李守錡人員還不錯,大家喊他第四,也算是給足他面子。
李守錡頓時無比尷尬。
其父李成功尷尬的只想上茅房......。
直到徐繼榮的出場,他才直起了腰板來,徐繼榮排在第七出場,他這一出來,頓時是噓聲震天......。
站在內圈的肯定都是公子黨,而徐繼榮上回裝逼,可是將他們都給得罪了,必須得噓,狠狠的噓。
朱翊鏐站在看台最前面,哈哈大笑道:「想不到榮弟是一點也沒有變啊!」
徐夢晹倒是習慣了,只是苦笑得搖搖頭。
他都習慣了,徐繼榮能不習慣么,他跟郭淡一樣,是在諷刺聲中長大的,繞場時,腦袋里在幻想著,待會自己跑第一時,這些人痛哭流涕的表情,那畫面可真是不要太美,想著想著,他竟樂呵呵的大笑起來。
他這一笑,全場頓時爆發陣陣笑聲。
那朱翊鏐更是笑得前俯後仰,眼淚都出來了。
這回徐夢晹可真就尷尬了。
待十位選手全部出場之後,又聞鼓聲響起,只見一位妙齡女子,登上旁邊的高台上,手持彎弓,翩翩起舞。
「這是干什么?」
張誠詢問道。
一旁站著的郭淡立刻解釋道:「回內相的話,這只是卑職安排的一個小節目,意在討一個好彩頭,同時也是起跑的信號,等會那女子會將連著那條紅綢的箭矢射向那個大燈籠,這就預示著比賽開始。」
眾人聽罷,凝目看去,果不其然,在處,有一條紅綢攔著的,趁著這女子跳舞的間隙,十位參賽者已經准備就緒.....。
真是無縫連接。
張誠笑道:「你還真是會玩啊!」
那女子在高台上跳得片刻,在一陣急促的鼓聲下,她一個華麗的旋轉,同時張弓搭箭,嗖地一聲,紅綢飛起,紅燈籠應聲而破,彩帶飄飄落下.....。
全場一陣驚呼,這個開場,可真是非常稀奇啊!
又見駿馬奔出。
全場頓時爆發出聲嘶力竭的叫喊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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