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淡笑道:「我也曾向你承諾過,不會有問題的,是我未能遵守承諾在先。」
「哎呦!我說你們兩個,這時候可就別親親我我,都已經是火上眉毛了。」
只見張誠與寇守信走了出來。
寇守信雖未言語,但是眼中閃爍著激動的淚光。
此時此刻,寇家太需要郭淡了。
郭淡拱手一禮,笑道:「內相,沒想到這么快,我們又見面了,這真是緣分啊!」
「咱家還真不想這時候與你見面,你可知道......。」
張誠說著,又低聲道:「陛下可是非常著急,知道你今日回京,今兒下午就讓咱家在這里守著。」
萬歷得保持淡定,他要太著急,人家都知道,馬賽肯定跟你有關,他只能派張誠過來,而不是馬上召郭淡入宮。
郭淡點點頭,道:「我們進去說吧。」
說著,他又來到寇守信身旁,道:「岳父大人,勿要擔憂,誰若想這樣打垮我們,那真是痴人說夢。」
寇守信直點頭,嘴皮哆嗦著,就是無法出聲。
出現假賽時,他還只是著急,但是天津大火,就讓他感覺這天都快要塌下來,這事可是不能再出任何差錯。
入得大廳,坐下之後,郭淡這才道:「內相,這肯定是個陰謀,我不相信世上有這么巧的事,湊在一塊發生,而且都是沖著我來的。」
「你說得不錯,這的確是個陰謀,而且已經查明了。」張誠點點頭。
郭淡不禁一愣:「已經查明?」
張誠點點頭,道:「你可還記得那蔣世友?」
郭淡道:「當然記得,曾今的官牙之首。」
張誠道:「原來他在天津衛還有一個私生子,名叫蔣豐,這事都是他暗中操縱的,其目的就是要報復你,因為他查出,當時是你故意設下圈套,害得蔣世友家破人亡。」
說著,他又將事情的原委告訴了郭淡。
整件事要從一匹寶馬說起,幾個月前有個天津衛人牽著一匹寶馬來京城販賣,不巧被那李守錡看中,於是就買下那匹寶馬。李守錡得到那匹寶馬之後,立刻又報名參加馬賽。
連贏兩場之後,成為大熱,但是在夏季半決賽中,卻意外跑得第四,未能進前三,直接導致獎池廳那邊是一片哀鴻遍野。
其實這種事在第一場就發生過,當時大家都只是怪自己記吃不記打,可是沒過幾日,就有人爆出,原來是有人拿出一萬兩賄賂李守錡,讓他故意不進前三。
起初李守錡一直都不承認,然而,不斷有證據爆出來。
大家漸漸都相信,這引起馬粉們的強烈不滿,但那時候,還是沒有確切得證據,能夠證明這一點,馬賽也沒有權力去調查李守錡。
直到天津衛紡織作坊大火。
官府終於查到蔣豐頭上,並且從他家中搜出與李守錡的契約,這一下可就容不得李守錡不承認。
經過這些天得發酵,馬粉得憤怒已經達到了極致,直接就沖毀了賽馬場,並且還打傷了不少人,你們不賠錢,我也得讓你們不好過。
寇涴紗補充道:「那蔣豐早就盯上我們在天津衛的作坊,在我們招人的時候,他就暗中派人混入其中,那場火就是他潛入我們的倉庫,親自放的,而他自己也在當晚葬身火中。」
郭淡皺眉道:「也就是說死無對證。」
張誠道:「那也不是的,我們找到了當初賣馬給李守錡的那個人,原來那人就是蔣豐的管家,他也全部招認了,這一切都是蔣豐計劃的。」說到這里,他道:「此案陛下是董平去調查得,沒有讓東廠插手。」
郭淡似笑非笑道:「內相也以為這就是事情的全部真相?」
他也不清楚,畢竟他得罪了這么多人,但是這時候,他當然使勁往外潑臟水,多拉幾個墊背的也好。
張誠道:「這咱家可不敢說,但是所有證據都證明,這就是全部的真相,錦衣衛可也都是盡力在調查,那賣馬得人,都已經被打得快不成人樣了。並且當初四大官牙的事,你心里應該也有數,此事已經被捅了出來,這也引起朝中大臣的極度不滿。
雖然四大官牙是咎由自取,畢竟是他們先針對你的,但是蔣豐指明你也從中炒賣木材和綢緞,並且將你的計劃,全部都寫在遺書上,朝中有很多大臣要求調查此事,是陛下將這事給壓了下去。」
炒賣木材和綢緞的最大金主,就是萬歷,郭淡可不是拿自己的錢在炒,故此萬歷是拼死也不會讓他們調查此事的。
最慌的就是萬歷,要是查出他就是最大金主,那這臉可就丟大了,到時為了保全皇室顏面,就只能棄車保帥,而這車自然就是郭淡,萬歷絕不會輕易舍棄郭淡的,他寧可舍棄馬賽,如果說馬賽是一只下金蛋的雞,那么郭淡就是養殖人。
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
其實是萬歷在大事化小,將此案定義為商業報復。
郭淡也想明白了,點點頭道:「內相,麻煩你轉告陛下,此事我會擺平得,可能要損失一些錢。」
「損失多少?」張誠問道。
郭淡道:「幾萬兩吧。」
「幾萬兩?」
張誠道:「不止這么一點吧,光那棉甲就得十幾二十萬兩。」
郭淡道:「因為我會盡量想辦法挽回損失,不會賠這么多。」
張誠稍一沉吟,「你要明白,那馬賽倒還不算大事,關鍵是那棉甲怎么辦?如果這回還不將棉甲送過去,這事可就小不了了,陛下可不能再不顧邊境將士。」
郭淡道:「不是還有二十多日才交貨嗎?」
張誠道:「整整一萬副棉甲,而且你定的規格那么高,二十多日你上哪去找這么多來。」
郭淡輕輕吐了口氣,「我會想辦法的,有錢都能使鬼推磨,區區一萬副棉甲,不值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