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郭淡非常渴望得到江南的資源,但是他並非是想直接與江南的商人達成非常普通的買賣合作,就是拿著錢跑去江南購買原料,如果只是這樣的話,沒有任何戰略性意義,他得最終目的其實是希望這些商人來衛輝府建造作坊。
他推銷的也並非是紡織作坊,或者說任何一個作坊,而是整個衛輝府。
因為一旦大量的作坊都集中在衛輝府,成為全國得生產中心,那么他就不需要去江南找糧食,去山西找煤鐵,自然而然,就會有資源從四面八方,源源不斷得往這邊送,那么成本也將會越來越低。
成本低,那么就有資本對外輸送貨物。
郭淡是一邊介紹著,就一邊帶著他們出了紡織作坊,又帶著他們去視察其它的作坊,有些作坊與綢緞生產只是掛了一點點邊,但這卻是關鍵。
這無疑告訴李南等人,即便只是輔助生產的一些材料,你都可以在衛輝府輕松的找到代工。
然後又帶著他們去往市集走了走,讓他們知道,這作坊里面生出來的廢品,我們都有非常完善的處理方式。
這的確引起了李南他們濃厚得興趣。
他們來這里當然不是為了探望秦庄,他們本就是來尋找商機的,因為他們從未聽說過一個商人承包下一個州府,於是就過來見識一下。
但是結果卻是遠超他們的預計。
這衛輝府從上至下,簡直就是為他們商人量身訂做得。
而且郭淡提出得生產模式,也令他們蠢蠢欲動,因為投入成本不需要很大,技術研發在自己家鄉,核心的生產放衛輝府,其余的就外包給其它作坊生產。
而且外包給作坊生產,成本算下來要比自己生產的成本還低,雖然衛輝府工薪比較高,但是生產效率也高,只要生產數量達到一定的數目,成本反而是降低的。
只是少量得生產,那成本就會非常高。
而如今紡織作坊的產量,早已經突破臨界點,因為紡織作坊不是為一家生產,是為很多家生產商品,將來還有遼東邊軍的軍備。
這一圈逛下來,已是傍晚時分。
郭淡又帶著他們來到金玉樓,周豐是親自出來相迎,他跟李南和曹金都是認識得,非常熱情得將他們請到最好的包間內。
剛坐下,李南就打趣道:「周員外,你的金玉樓在南京可真是一鳴驚人,真是可喜可賀啊!」
周豐忙擺手,謙虛道:「哪里,哪里,小本買賣,跟三位可是比不得,也希望三位多多去小店捧場。」
「一定,一定。」李南直點頭。
郭淡好奇道:「周員外,這事怎么沒有聽你說。」
「這不可能吧。」
李南詫異道:「那七夕網戀不就是你們牙行的分店與他的金玉樓合作辦的嗎?」
「哦,這事啊---!」
郭淡不由得尷尬一笑,他都忘記這茬了。
周豐打趣道:「李兄,你有所不知,郭賢侄他如今哪里還顧得上那點蠅頭小利,恐怕早就忘到九霄雲外去了。」
「千萬別這么說。」郭淡手一抬,道:「這蒼蠅再小也是肉,這頓飯你要請客,我也不會客氣的。」
你至於嗎?
周豐郁悶道:「行行行,我做東就做東,真是的.....。」
請他們吃飯,他也是心甘情願。
曹金呵呵一笑,道:「郭校尉是如此,周兄你又何嘗不是,南京那么大的一個店,你都不過去看看。」
周豐苦笑道:「你有所不知,我本來是要去的,這一次七夕節,我可是籌備了很久,不曾想這臨時又跑到這衛輝府來了,來到這里之後,我是連京城都不想回了。」
曹金哦了一聲:「這里比京城還好?」
周豐呵呵道:「這里自然不如京城繁榮,但是在這里自由。」
自由?
曹金、李南、蘇常相互望了望,然後反應過來,皆是笑著點點頭。
不管是北京,還是南京,他們可都是螻蟻,一不留神,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那可就糟糕了。
但是在這里,只要你不犯法,商人橫著走也行,反正連個官員都沒有,郭淡也不算什么。
但這話可不能說穿。
李南突然向秦庄言道:「秦兄,我們來這里開作坊的話,豈不是搶了你的買賣。」
秦庄心里咯噔一下,壞了,他們也看上這紡織作坊?
郭淡笑道:「不會,不會,這怎么可能,只要是合法的買賣,你在這里干什么都行,做買賣要是沒有競爭,那還叫買賣嗎?」
李南笑道:「我不過隨便說說而已,我還沒有老糊塗,這紡織作坊,郭校尉你也有份,再加上我秦兄實力和經驗,我們怎么競爭得過啊。」
「千萬別這么說。」郭淡擺擺手,道:「這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我敢保證,將來衛輝府絕對不止一家紡織作坊。」
這一番表態,令李南他們非常吃驚,如今的買賣人,可不太喜歡別人來搶自己的生意,尤其對方還頗有實力。
但是他們並不知道,郭淡更加看重的是衛輝府,而不是一家紡織作坊,只有百花齊放,才能夠繁榮,一枝獨秀,可不符合郭淡的利益。
李南兀自擺擺手,「開這紡織作坊就免了,不過我倒是想這里先開個小門店,專門負責我們與紡織作坊的合作,到時我可能會將一些綢緞放在這里生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