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渴死我了。」
郭淡聞著茶香,便走了過去。
徐姑姑將一杯剛剛泡好的茶遞給他。
「多謝!」郭淡接過來一飲而盡。
楊飛絮冷不丁道:「別喝這么快,聽說茶葉漲價了。」
「咳咳咳!」
郭淡當即嗆了個半死。
徐姑姑不免也是噗嗤一笑。
好不容易緩過來的郭淡回頭瞪向楊飛絮,還未開口,徐姑姑突然問道:「情況怎么樣?」
「待會再找你算賬。」
郭淡狠狠威脅了楊飛絮一句,又向徐姑姑道:「還不就那樣。」
徐姑姑稍一沉吟,道:「我覺得他們太過於依賴你,如果沒有你,難道他們就做不成買賣了嗎。你應該還是要以大局為重,有些事可以紛紛別人去做。」
她覺得郭淡如今要有統帥風范,而不是跟個技術人員似得,每個作坊都跑去看看,親自指導,那應該是辰辰、曹小東干得事。而郭淡這些天就天天往作坊跑,聆聽他們的調整計劃,給點意見。
郭淡笑道:「居士之意,我也明白,但是辰辰和小東他們,火候還不夠,許多問題他們是看不到得。不要說他們,周豐他們也未必能夠看明白,畢竟衛輝府是一個非常新的州府,當遇到困難的時候,他們也有些難以應付。」
徐姑姑微微蹙眉,好奇道:「難道你曾今就見過如衛輝府一樣得州府?」
郭淡眨了眨眼。
「郭淡!郭淡!」
只見吉貴急匆匆地跑了進來,「不好了,報復來了,報復來了。」
郭淡錯愕道:「什么報復?」
吉貴微微喘氣道:「方才大名府鈔關那邊傳來消息,說咱們的商船進出雜亂無序,毫無章法,導致下河村那邊擁堵不堪,故此要求我們出船之前,先向他們報備,他們審批過的商船,才能夠進入大名府。」
「什么?」郭淡不禁皺眉道:「他還真是欺人太甚啊!」
吉貴也是氣急敗壞道:「可不是么,那毛深本就在耍手段,其它鈔關都是用抽查的方式,那廝偏偏要一件一件的查,如今更是蹬鼻子上臉,這咱們要答應下來,那還得了,他一天批一船,那咱們這買賣可就別做了。」
徐姑姑突然道:「我倒是認為這是一個好消息。」
郭淡和吉貴同時轉過頭去,看著徐姑姑,異口同聲道:「此話怎講?」
說罷,二人尷尬地相覷一眼。
徐姑姑道:「這無規矩不成方圓,那邊既已設下關口,若還像以前那樣,定會出現擁堵得現象,就好像當初的衛輝府,城門前也是擁堵不堪,以前的規矩根本就不適用,時常還出現爭吵斗毆的情況,後來定下規矩,雖然車隊更多了,但是井然有序,反而更快了。」
吉貴嗨呀一聲:「他那是成心刁難咱們,這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郭淡也點點頭。
要能講道理,也就不會出現這種情況。
徐姑姑笑道:「他一個小小官牙,又豈敢刁難公公您。」
「刁難我......?」吉貴愣了愣,道:「這也算是屬於外事,我跑一趟倒是無所謂,可問題是我也嚇唬不了他,我要有這權力,那我的胭脂......。」
徐姑姑微笑道:「公公若願意去,那這事就一定成。」
吉貴忙問道:「你有何辦法?」
徐姑姑道:「公公去了之後,見到毛深,別管能不能嚇唬住他,先給他一個下馬威,指責這擁堵的情況,都是因為他們鈔關懈怠或者直接說他們故意刁難所導致得。」
吉貴道:「他肯定不會承認啊!」
徐姑姑道:「他當然不會承認,故此公公你得讓他拿出證據來證明他沒有從中動手腳,以此逼著他演示一遍給你看。」
吉貴問道:「然後呢?」
郭淡突然笑道:「然後還是不要信,指責他沒有說實話,最終以此迫使他將檢查規矩給定死了,倘若他將來沒有按照規矩,那我們就去內閣那里告他一狀。」
徐姑姑點頭笑道:「正是如此。」
吉貴恍然大悟,呵呵道:「我明白了,如此一來,他將來就不好動手腳了,凡事都得規規矩矩得來。」
徐姑姑道:「其實若郭淡更好的檢查辦法,還可以順便教教他們如何檢查。」
郭淡好奇道:「這怎么操作?」
徐姑姑笑道:「很簡單,你就讓公公指出他們的不足,並且一口咬定他們就是在故意拖延時間,為什么不用更好的。」
郭淡眼中一亮,向吉貴道:「公公,你先別急著去,咱們還得從長計議。」
這時,一仆人走了進來,道:「姑爺,那徐秀才帶著一個弗朗機人求見。」
「弗朗機人?」
郭淡微微一愣。
吉貴道:「不是你邀請來的嗎?那弗朗機人可是拿著陛下的手諭來到咱們衛輝府的,說是你讓他來的。」
「哦...我想起來了。快些請他們進來吧。」郭淡突然想了起來,這個傳教士是當初那個叫凱瑟琳的修女介紹得,又嘀咕道:「這弗朗機人怎么跟徐光啟搞到一塊去了。」
過得一會兒,只見徐光啟帶著一個三四十歲的弗朗機走了進來,這弗朗機身著儒衫,戴著十字架人項鏈,顯得不倫不類。
「郭校尉。」
徐光啟拱手一禮。
郭淡笑道:「徐秀才,別來無恙了。」
徐光啟笑著點點頭,又向那弗朗機人介紹道:「利先生,這位便是你要找的郭淡。」
那弗朗機人稍顯驚訝地看了眼郭淡,旋即又有模有樣得拱手一禮,用蹩腳的漢語說道:「在下利瑪竇見過郭校尉。」
郭淡用拉丁語笑道:「利先生,你的漢語說得跟我弗朗機語一樣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