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孤零零的躺在教室中央,一雙腳搭在桌子上,臉上搭著本英語書。從身形來看,是個高挑瘦弱的男生。
「操你媽的,那逼崽子你通知到了沒有。」聽聲音是小男生的聲音,說話卻是句句不離臟字,「現在都幾點了,老子不要吃飯嗎?」
帶丘櫻之來的男生答道:「這事兒不是我辦的,小四中午就去了,應該沒差錯,要沒來就是那小子不想來或者故意給您臉色看。」
「看他大爺臉色看,擺你媽譜。」那人痛快罵了幾句後,一把拿下臉上的英語書甩桌子上,從書包里摸出個面包大口大口的吃著。
那人長相也是偏清秀可愛掛的,舉止卻比五大叄粗的糙漢子還要粗魯。
喝了口水,那人才勉強將口中的食物咽下去,路也不好好走,拿著面包翻了好幾個桌子到丘櫻之跟前,問了句,「你干凈嗎?別碰了你我手臟了吃不了飯。」
丘櫻之面對那人的審視,面無表情道,「剛打掃完教室。」
那人聽完前叄個字就跟避瘟疫一樣,立馬離丘櫻之遠遠的,對著男生發火:「你不會讓她洗完澡再來見我嗎?我面包臟了你賠?」
轉頭又對丘櫻之道:「那逼崽子再不來,你也別想好過。反正跟那逼崽子混一起,你也不是什么好東西。」
那人呼了口氣,咬了幾口手里的面包便把剩下的扔地上狠狠踐踏,一邊念叨著「難吃死了」一邊踩著面包,仿佛剛剛護著面包的根本不是他。
這一等就是等到天黑。教室里的一切物體都成了一團只有形狀的黑影。
「大哥,要不咱先吃個飯?」男生試探的問道。
「吃什么飯,把燈給我打開。」
伴隨著開關聲,光亮瞬間充滿了整個教室。
丘櫻之抬起胳膊擋在眼睛前面,短暫的失明了幾秒。
那人把椅子往地上一放,制造出巨大的噪音後,坐在了丘櫻之的對面。
「發型不錯嘛。」那人挑起丘櫻之的一縷頭發,任由發絲從指尖滑落。
那人的眼神變幻莫測,笑容快裂到耳根,一邊發出怪笑聲一邊靠近丘櫻之。
「我不打女人。」說完,那人退回了原位。
男生開完燈之後走到了那人的身邊。
看這架勢,似乎是有什么有趣的事要發生,而她是逃不過了。
丘櫻之正視著男生的眼睛,不知是在笑誰。
其實也不是想如何,只是習慣了目視前方發呆,恰好撞見了而已,只是這么巧。
「給我好好數著,錯了老子弄不死你。你也記著點,好心里有點數。」
那人的手再次靠近丘櫻之挑起一縷頭發,與上次不同,這次那人分出了一根,慢慢的拉扯了一會兒才用力拔掉。
那人小心的將那根不算長的發絲交給男生,而後重復著這嘈雜無味的過程。
一根一根的拔,雖然疼,卻是讓人可以輕松忍受的疼。
男生轉動手指繞著頭發,將繞到最後還緊緊纏在手指上的發絲一次性揪光。
這樣似乎要疼得多。
「林塤。」丘櫻之道起記憶中的那個名字,那晚聽到的那個名字。「我和他只是一面之緣,你這樣無非是白廢功夫。」
如果頭發突然之間少了許多,還是東一塊西一塊的禿,肯定會引人懷疑。一中不允許學生室內戴帽子,這件事她沒有那個能力瞞下去。
「老子管你跟那逼崽子有沒有關系。」
那人變本加厲的扯著頭發,故意不扯掉讓丘櫻之一直痛著。出了口氣才又慢吞吞的一根接一根的拔著頭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