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百二十五章 變心(2 / 2)

另一方面,凱恩也有那么點跟珍妮攤牌的意思。

他不會承認自己不是凱文,那太驚悚,更重要的是凱文的身份對他來說還算有用,並沒有被玩壞。

他對珍妮的潛台詞是:遭逢大變,我已經被舊支的神力一定程度的污染了,變了太多,你接受不了,我們就分手吧,畢竟一眼看到底,這樣的我恐怕很難給你和拉娜安穩且不乏情趣的生活了。

所以他顯得很坦然,而不是一副試圖努力挽回形象,各種叨逼叨解釋的表現,他沒有詳說,只是將自己認為需要表達的都表達清楚了,表現出了對親近的人的坦誠和關心。

他也沒說什么煽情的話,而是略微的說了下他觀察到的,這里的情況。

「前段時間拉娜跟我聊起這所學校,說這里的神秘學課程很有趣,貌美氣質佳的女教授也很博學,似乎對神秘事件真的有所涉獵,而不是從哲理、甚至從歷史角度去闡述神秘學的本質,搞什么所謂的挖掘迷信中的真實。」

「當時我沒能深想,後來就忘了。現在看來,這位女教授多半是某個女巫集團的高級成員,甚至是腦。」凱恩邊給珍妮處理傷,邊繼續道:「在我的認知中,神秘學想要真的有所建樹,非常耗費精力和時間。並神秘事件不比各類傷病事故,蹲在醫院里就有源源不斷的案例讓人研究和練手,而得是主動去探索查找,並且得有一定的運氣。」

「不規律的飲食和生活,時不時的跑去窮鄉僻壤,甚至窮山惡水,這種餐風露宿,是美容甚至長壽的大敵。所以我無法想象一個不到4o歲,專業能力極強,且又美麗氣質好的神秘學教授是如何以正常途徑煉成的。」

「非正常的倒是不難想象。尤其是見識了剛才這3個家伙的低俗表演後。羞恥游戲不是重點,重點在於足夠的刺激和葯物注入,能讓人處於一種特殊的亢奮狀態,產生特殊的分泌物,你可以將這種分泌物理解為生命精華。它並不能讓人永生,但駐顏且活個兩三百歲,問題不大。」

珍妮終於接話:「你是說,他們准備對我……」

凱恩點點頭:「你以為我為什么怒?為x騷擾和淫言浪語?他們的動機太過邪惡,並且讓你傷到了自己,這傷現在有金針震著,回頭一取,會癢痛,會燒,得修養至少一周。在如今這種情況下,生這樣節外生枝的事,讓我很惱火。」

珍妮這時驚道:「不好!拉娜……」

凱恩安撫道:「依照我的觀察,那個艾米多半是在爛唬,不過拉娜能在女巫的敵視下正常生活,要么這里凡組織不止一個,要么女巫群體內部有什么規矩,又或拉娜被某個上位者庇護或視為獨享的獵物。我會問問這個艾米,看她能透露什么有價值的情報。」

珍妮驚詫,艾米不是被第一個揪掉腦袋的么?

緊接著她才意識到,那些在魔法陣中焚燒的屍骸,並不包括艾米的頭顱。

就這么一會兒的時間,魔法陣中屍骸已經都燒成了灰,但從始至終,珍妮都沒感覺到任何熱度。

凱恩走過去,從屍灰中撿出幾粒羊脂玉石般半透明的結晶顆粒,又將那脊椎連接的顱骨像砸土坯般的在地上拍碎,從內里取出一顆帶著血紅絲線的黑珠子。

將元素之力灌注於血紅絲線上,絲線立刻變的鋒銳,刺穿一顆顆玉石般的結晶,將之串聯起來,最後扎個魔法結,一串特殊的手鏈就做成了。

凱恩將手鏈遞給珍妮:「戴上它,能幫你抵擋邪神之力對大腦的影響。」

珍妮一臉踟躇,猶疑的不知該不該接,半晌後道:「要是能山姆戴上,能不能……」

「已經是事後,不能。況且一旦遭遇的是能讓我和山姆遇險的邪異事件,這樣的手串最多也就抵擋一次攻擊。」

凱恩又道:「拿著吧,雖然來路驚悚,但這些家伙生前殘害過不少人,死後都被利用,也算是罪有應得。我以後恐怕很難照顧到你,留著有備無患。」

珍妮聽的身子一顫,急道:「你要離開我么?我剛才提山姆,並不是因為……」

凱恩擺手打斷:「我變了很多,不是嗎?已經讓你陌生到怕我多心誤會你對山姆還有什么想法了。既然已經生疏,那么再遠一點或許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珍妮想反駁,凱恩強硬打斷:「聽我把話說完。」

「這是個晦暗的世界。邪異籠罩著世界,不是很容易察覺,卻又無處不在。人類其實感覺到了那些存在,並且很無奈的忍受著鈍痛。斗不過邪異,卻又必須給自己一個合理的交代,以便自洽的當鴕鳥,於是催生出了調查員這個職業。」

「我們與其說是破案,給死難者或失蹤者報仇,不如說是給活人一個說法,讓他們將能放下心中包袱,開啟新的生活。在悲催甚至絕望的大背景下,調查員是最容易出事的一個群體。而且調查員自己也有訴求,某些時候,也需要一個能讓自己滿意的交代。越有能力,這種渴望會越高漲,從某種角度講,也就越作死。」

「所以,你得明白,有些東西,不是說放下就能放下的。我有預感,未來的我,很難兌現給你和拉娜的承諾了。那么,順勢疏遠,和平分手,未嘗不是個選擇。」

珍妮道:「你是故意趁我頭上插了針,才這么說的吧?」

凱恩聳聳肩,算是承認了。因勢利導,順水推舟,確實如此。

「除非你是嫌棄我們,覺得我們是累贅,否則別再說這樣傷人的話了。」

「……好。」凱恩在一番快思忖後,決定這個話題就此打住。

如果說珍妮和拉娜完全能接受現在的他,或者說,願意包容的嘗試接受他,他也不是非得一定要往外邊推。

從某種程度講,他也懶,懶的從頭開始建立並維系一段感情。

同時,他也有需求。比如說勞累一天後,他也渴望能有一個溫暖的家在等著他,可口的飯菜,輕松的聊聊天,一起玩些有趣的游戲。而不是屋黑灶冷,隨便對付一口蒙頭睡,又或孤魂野鬼般街上晃悠,或去酒吧里喝點酒,然後打一架睡個妞什么的。

在這種情況下,『繼承』能省卻很多周折,像吃即食面一般,與美味無緣,甚至不營養,卻也不算難吃,能混個飽腹感。

所以,既然爛,就別太挑,要什么自行車?

那就走走看嘍,哪怕不是一手貨,那也是『我的』,使勁往外推,讓別人用,感覺有點那啥,尤其是不久前,珍妮被猥褻,他是真的很生氣,其中就包括雄性生物的占有欲所帶來的歸屬權所引的怒意。

好了,跟珍妮的感情,算是借著這次事件,暫時裱糊住了,不那么美好,卻也結開了基礎的心結。他不用繼續玩cosp1ay,而是可以本色相處,這是個很重要的轉折點,否則那就真跟逢場作戲的酒吧泡妞沒太多差別。

接下來處理拉娜的問題,現在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拉娜就讀的學校中竟然有一個女巫秘社。

現在最好的期望,就是拉娜能在女巫秘社和贖罪派的夾縫中暫時保全自己。

最壞的情況么,全方位的被徹底玩壞。

凱恩希望不會是這樣,否則會給他造成很麻煩的心理陰影,不是簡單的報了仇就能抹掉的。

正是因為這種陰邪絕望的世界,什么爛事都有可能生,凱恩決定當那個手段凶殘的惡人磨,而不是正義之光。

「看來,又得往黑暗道路上拐了,媽的,黑暗對我靈魂的侵蝕竟然已如此的深入,關鍵時刻就體現出來了……」

不得不說,很多時候,都是外在的因素逼迫著做出決定的。像這次,凱恩原本是一直猶豫著要不要走條不那么黑暗的道路的。

但事實證明,黑暗之路,他最習慣,也最順手。

這里邊有急功近利的味道,他感覺出來了。

而最終,他還是找了一堆理由,說服自己走了這條路。

狗改不了吃屎!

忽然就誕生了一種維級的感悟,他經歷的所有世界,似乎都是為了一個目的而存在的,那就是讓他認清,盡管他在不斷成長,不斷提升掌控力,但實際上,他仍舊只有一條路可走,黑暗之路。

凱恩手里捻著幾粒色彩斑斕的碎玻璃渣般的結晶,想著心事。

這也是誕生自三名渣人的屍骸中的集萃物,可以理解為物質化的邪祟,這東西能作為媒介,引出黑暗原力,從而可以讓他與黑暗原力重新締結契約。

不過,不會是本尊與黑暗原力締結的那種契約。就算他想締結,也締結不了,因為他不動原文字,只有作為至尊巫師的本尊,才能通過原文字,締結那種層次的契約。

更何況,他就算懂也不會締結那樣的契約。在這個世界那么做,就等於是在漆黑的草原上升起一堆篝火,級作死行為,他都懷疑契約尚未完成,舊支的某位就會到達,又或者等到關鍵時刻出手,直接強奪成果,一旦那樣,估計下一步就是找他的本尊的麻煩,將之從死星主宰的寶座上干下去,進而利用黑暗次元做中介,更效率的吞噬宇宙。

而不能簽高逼格的契約,對他來說就有點傷,至起碼,他將披上限制的枷鎖,諸如自然之道、元素之道什么的就別想了,更別說什么黑暗中孕育光明,那將不是他的契約等級所能談及的范疇。

總的來說,性價比真的是不太高,其消減後的格局會嚴重影響他的未來展,甚至限定死他的展上限。

「算了,就姑且放下一次『志當存高遠』的傲慢,有『生而有涯』的態度,當回小富,承認再努力蹦躂,也不可能剛的過舊支諸神,至少在這個世界不行。看看最終會是怎樣第一個收場。」

一直為著一個高到近乎不切實際的目標向上攀爬,可包括本尊在內,也不過是剛剛起步。這種始終在路上的,一次次從頭開始的奮斗,終於誕生了一個變量。一個覺得承認自己疲累,承認有太多的存在比自己強,也想要在適當的時候劃上句號,完結此生的凱恩。

作為一個志短者,他甚至基本熄了專程找伏地魔晦氣的心思。

「不管這是不是一場公平的較量。我等你上門殺我的那一刻,只要你有那個本事,伏地魔……」想到這里,凱恩頓覺最沉重的重擔放下了,前所未有的輕松感,讓他有種從冰封狀態走入鮮活世界的豁然。

「殺殺人,跳跳舞?這應該是個好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