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恩這話是對屠夫說的。

一直以來，屠夫都是收著力跟第二襲擊者戰的，主要用意是激發對方的戰意，讓其靈魂達到一個高閃耀值，也就是俗話說的打嗨了。

接到凱恩的命令後，屠夫立刻一改之前的風格，以更快的速度，野豬般向第二襲擊者沖了過去，第二襲擊者的能量轟擊，擊打在他身上，只是讓他的皮膚上的戰紋亮了那么一下下。

屠夫可是有著被凱恩贊為半神之下第一人的高防御，真實的扛打擊能力起步時就非常高。

一個超高速沖鋒將第二襲擊者撲倒，屠夫立刻啟用了超凡對流的類法術異能。第二襲擊者宛如被一邊注水，一邊抽血，眼瞅著就被廢掉了。盡管期間他也反抗了，但他的那些打擊並不能將屠夫怎么樣。

屠夫將廢掉的第二襲擊者拎到凱恩面前，這貨身上也有聖物，是一對看起來很有年頭的白金護臂，樣式簡約、古拙。

天主教就是靠著這類神器聖物，代代有強者，在超凡圈站穩腳跟，這跟班圖之書的金章殘頁有些像，鐵打的營盤流水的兵。只不過神器聖物的性能提升主要是靠信眾的信仰之力，而不是使用者的奉獻。

凱恩念咒結印施法，構建出術法模型後，揮手向地上一砸，便有燒蝕的印痕在大地上出現，就仿佛是燒紅的烙鐵在皮肉上蓋章般有種灼燒焦糊的效果。

第二襲擊者被扔進法陣，劍和護臂兩件聖物也被放入其中，隨後法陣激活。

緊跟著，凱恩將第二襲擊者當做肉機，引導釋放了噩夢之種的力量。

第二襲擊者第一時間就發生了畸變，每根手指都變成而來觸須，手臂也變得柔弱無骨，且睜開了一只只眼睛，身體像修格斯般趨於無定型的流質化。

然而無論是第二襲擊者，還是那兩件聖器，都代表著獨立的、可轉化為神力的信仰之力。面對克蘇魯神力的侵染，本能的展開反抗。

這場廝殺從第三方角度看，顯得非常詭異，有一種毀滅和誕生抗爭的味道，卻又充滿了難以言喻的混亂特色。觸須像狂風中的荊棘般扭動，血肉似沸水般滾盪翻騰，深藍色的光和白光流轉、碰撞、爆發，那種力的釋放，即便隔著魔法陣的護罩，仍舊讓人能清晰的感受到狂野和強勁。

「好了，差不多了，進」

凱恩直接將完成節點破壞的背信者引入魔法陣，沒有一點點商量的余地，也沒有一絲絲憐憫。

進入魔法陣的背信者很快就被吞噬的骨渣都不剩，但他們的背信之魂以及褻瀆之力卻是沒那么容易毀滅的。

三方大戰，並且凱恩很篤定最終的勝利者會是褻瀆之力，神靈打架，凡人撿漏，他這次擺的就是這么個局。

最終，從這魔法陣中誕生的是一個有著章魚腦袋的人形態怪物。若是凱恩有凱恩趙分魂的記憶，就會發現，這怪物跟暴雪宇宙魔獸世界上古之神的眷族恩剌基、也就是無面者非常相似。

只不過，眼前這個更具專向針對性，對於天主教而言，它是破滅者，褻瀆者，復仇者，它佩戴者被污染的聖物護臂，手持燃燒著褻瀆之焰的聖物闊劍，身體周圍升騰著扭曲之焰，因為受神力影響，絕大多數人見到它，都會san值減一。

也就是說，這個怪物有那么一絲神性，可以稱之為半神級神孽。

這樣的存在，即便凱恩，也不能令其完全俯首稱臣，畢竟他在其誕生過程中的投入，相當有限。

「完成我們的第一項交易，你就可以展開你的復仇之旅了。」凱恩這樣說。

破滅者用跳躍著瘋狂之焰的雙目凝視著凱恩，嘴部的觸須擺動，發出喉音很重且帶有噗噗身的奇特聲響，這是一種獨特的語言，不需要學習，但只有語言針對的目標對象才能聽懂。

凱恩聽完後抿嘴一笑，「毀滅我呵呵，我來給你上人生的第一課，本事不足，就不要說狠話。」

說話間凱恩眼中放出奇光，破滅者宛如被泰坦之錘擊中般，200多公斤的魁梧身軀被轟飛出了十幾米遠，好半天才爬起來，額頭上多了閃爍著猩紅光芒的烙印，任憑破滅者的恢復力強，也無法修復這一印痕。

破滅者惡狠狠的盯了凱恩一眼，拎著褻瀆之劍向著教堂方向去了。

與此同時，食火者們已經召集各自的火奴，完成了彈葯補給，做好了新一輪戰斗准備。

「嗷嗷嗷」破滅者發出穿透性極強的嚎叫，一腔邪火全都發泄在已經基本燃燒成灰燼的教堂上。

它揮舞著褻瀆之劍，一道道能量沖擊形成狂風暴，將教堂的殘骸變成飛灰吹散，然後又是一通瘋狂的劈砍，終於，嘣的一聲巨響，某種禁制似乎是被轟斷了。緊跟著就是滾雷般的鳴響伴隨著大地的顫動，似乎是向教堂方向聚集。

幾分鍾後，宛如間歇泉噴發，黑光自地面噴發，之上天空，並在空中形成了滾盪的烏雲，遮蓋了這個地區的天穹。

這烏雲明顯不是自然之雲，而是能量的淤積，慘綠色的閃電不時流竄，給人的感覺非常的不舒服。

在大地的持續黑光噴發下，能量烏雲越來越厚，而在烏雲籠罩之下，黑風驟起，潮腥氣撲鼻，完全是一副暴雨欲來的架勢。

「給那些人打標簽，讓他們滾蛋。」

屠夫遵令辦事，那些廣場角落的獄警和犯人，像過檢豬肉般被蓋了戳，然後上了軍車拉走。

其實被強制撤離的還有這個地區的其他居民。

正因為黑山監獄遠離城市，時間一久，附近形成了一個千多人居住的小鎮，主要就是為監獄提供各種服務，很多獄警的家屬，就住在這里。

凱恩見破界之後的能量噴發遠超預料，盤算著火奴和燭人已經很難插手這個級別的戰斗，便打發它們去干點人事。留在身邊的，最差也是食火者。

「開流火結界。」

屠夫點頭應是，隨即打開了今夜截止現在最具技術含量的復合魔法陣。

凱恩巧妙的將魔法陣和領域結合，從而讓屠夫也可以架設數種類領域。

十二枚魔法符文劍飛出，代表著凱恩第二次百日休整的一大成果對神器表盤上刻度符文的解析。

十二個時刻度已經全部解析完畢，意味著宏觀級的全領域無漏。而這是流火結界的架設前提。

一道道焰柱在大地上升騰而起，內中載浮載沉的就是光華流轉的魔法符文劍。

從天空俯瞰，十二道焰柱，就像是熒光表的刻度，在漆黑的大地上異常醒目。

嗡

隨著半透明的能量波擴散，領域張開，隱藏在暗處的超凡強者們又向外退了退，他們都明白領域意味著什么，在既非友也非敵的情況下，沒人願意踏足別人的領域。

實際上，這個時候恆遠會和吸血鬼的超強者已經趕到了。他們看到凱恩主動開撕贖罪派，就抱著先讓他們撕，以及將贖罪派拉下水的思路，沒有急著出手。

而到了現在，更多的則是慶幸自己之前沉的夠穩，凱恩表現出的技術逼格一次次突破他們的預料，如今更是只能承認，凱恩的技術加成深不可測。

至於戰力，連仆人都是聖域、半神一級，其本身戰力有多強，不難估測。尤其是破滅者是當著眾人的面因地制宜誕生的，這可是如假包換的准半神，憑借著特殊而霸道的褻瀆之力和褻瀆聖物，就是對上真聖域也不怵。

這也讓超凡者們對凱恩的評價直接提升了一個層次，畢竟聖域、半神級的存在，每個天城級勢力，也就有那么12位，最多35位，如果跟凱恩開戰，也像今晚般被因地制宜的創造出破滅者，那么立刻就有高端戰力比失衡的風險。

半神級一旦沒了制約，那真的就是虎入群羊，單方面屠戮，任何勢力都承受不住那樣的打擊。

現在，無論是吸血鬼的超強者，還是恆遠會的超強者，都有那么點想將自家麾下情報人員當場打殺的沖動了。

這樣的對手也敢主動招惹，是嫌活的太順心么

人老成精，超強者都有了別樣心思，他們知道凱恩是屬於實力絕拔，卻因為後起而沒有與之匹配的地位和財富，在這種背景下，正好自家主動湊上來送了對方一個斬殺舊權貴上位的借口。

一個操作不好，大都會吸血鬼又或恆遠會，就有可能徹底除名。

這類事情，雖然含有，但每百五十年差不多就會有一樁，所以這絕對是一場危機，想要渡過這場危機，出路無非兩條，一，全力以赴，包括跟贖罪派合作，以及重大利益許諾，將凱恩摁死在這黑山。二，提前輸誠，轉嫁矛盾，比如說幫著凱恩搶蛋糕

相比於超強者的復雜算計，凱恩的思路很簡單，誰跳出來殺誰。

他現在已經有這個底氣。

並且他選擇了犧牲之路，因此足夠的放的開，哪怕這個世界的人類文明即將面對狂風驟雨，他仍舊有毀其梁柱的決絕。

不得不說，凱恩重生以來，最大的問題就是顧全大局，這個大局就是人類文明。而在這個世界，他雖然沒有像前世在任務世界那般我走後哪管洪水滔天的瘋狂，卻也是不再為人類未來的出路那么心心念念了，畢竟他自己就選擇了犧牲之路，是決然沒辦法長久守護的，所以從一開始就不進行呵護，順其自然的讓人類文明暴參與文明級別的黑森林法則競爭，滅就滅了吧。

一句滅就滅了吧意味著數十億的人口損失他都認的起，行事風格自然是狠辣。

當然，他不會破罐子破摔，盡可能不牽扯無辜的習慣還是保持了的。像洛茲堡，以及黑山監獄，無辜者都盡可能的疏散了。

不過怎樣才算是無辜，實際上沒有一個固定的衡量標准，在這個世界，標准就是噩夢化擴散後變成孽物的概率，所有高概率變成孽物的，不管老幼婦孺，都不能算無辜。

這在外人看來是不太容易理解的，畢竟幼童都殺，這是能用人性喪盡來形容的，可凱恩無所畏懼，舟與水的比喻不適合用在他跟普通人的關系上，他也對人類群體的感恩心沒有半分期待，畢竟他是靠絕對的力量上位的。

只這一點，就比那些不斷玩平衡手和借力的普通政客不知道強了多少倍。

說的難聽些，他是真的可以用養豬的方式來進行統御，尤其是統御模式其實跟幸福指數沒有必然關系，某些富翁家的寵物，活的比某些窮苦人更幸福。

凱恩也確實有心獲取一塊地盤。他覺得都會城市群就不錯。

而今夜，是能否達成目的的重要一關。